「隊長，我真的在調查。」戚御無奈的語氣從手機里傳出來。

陳辰皺著眉頭不太相信，他看到戚御晚上出門，朝著濃霧深處走，鬼鬼祟祟的跟在池宵後面，總感覺戚御不像是調查的，是去舊情復燃，搞419的。

謊言不攻自破，戚御那頭傳來池宵的聲音。

「戚御，快來。」

短短一句，陳辰聽見手機後蓋和布料的摩擦聲，還有腳步聲，緊接著就是電話掛斷的忙音。

......

陳辰翻著白眼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等明天戚御回來他要好好的磋磨磋磨這個出去偷吃的混蛋小子。

戚御掛斷電話後，他看著池宵站在二樓樓梯拐角窗戶口的平台上，指著房子後面院里關著的那一堆已經進化升級的怪物，驕傲地指著其中一隻說：「他是裡面話最多的，明天早上醒來都要喊我過去和他聊天。」

視線順著池宵的手指看向底下烏泱泱的魚頭裡，魚鱗最整齊，長得最壯實的那一隻。

戚御沉默了，他頭一次看見一隻魚怪能是滿身肌肉，雙開門雪櫃的，肩寬腰窄好身材的。

「你怎麼養的？」戚御語氣里有點無語。

池宵沒在乎，高興地對著那隻魚怪揮了揮手，然後娓娓道來：「一開始他是裡面最瘦的，也不會說話，後面我去清理那些新來的，他跟著我要和我一起去，我就讓他跟著了。」

「我打碎一隻，他就吃掉一隻，他升級快起來了，就開始講話，吃的太多他就胖了，我就說他胖，他生氣了之後就開始幫我幹體力活，現在他是最能打的一隻了，我有時候帶他一起去幹架。」

聽完原因，按照池宵這個飼養進度，不出一個月，他能把這隻怪物養成第二個戚御。

「你知道養到後面他會變成人形，有人的思維和意識嗎？」戚御目光深沉地看著那隻怪物抬手對著池宵也揮了揮手作為回應，他深覺這隻怪物好像不太對勁，在情感上……

池宵比了個耶，帶著遊戲通關一樣興奮的笑：「我知道啊。」他說完又對著那隻怪物揮了揮手。

怪物帶著嘶啞難聽的嗓音，吼了一聲：「池！」

其他怪物也有所感應一般，仰起頭對著二樓窗戶揮手。

這盛世如你所願！

戚御頭疼地揉了揉眉心，現在沒有什麼詞語能形容他糟糕的心情了。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單手撐著窗沿向樓下揮手的池宵，臉上明媚的笑容不是假的，他是真的開心……

養的很開心。

「你看著我做什麼？」池宵感到戚御灼熱的視線，扭過頭伸手捻了一下搭拉在肩頭的頭髮，昂起下巴勾著嘴角，滿臉無奈地說：「這麼迷戀哥，哥只是傳說，別愛我，沒結果，除非花手搖過我。」

很老很土的梗。

戚御低眸輕笑，手虛虛掩在唇前，額前的碎發因為風的調皮而左右晃動起來，不知是不是天冷的緣故，他指尖微紅，像是精雕玉琢的粉玉。

美人一笑百媚生。

戚御生的美，生的俊，沒有女氣，相比男子又瞧著柔弱了一些。

池宵沒從自己知道的詞彙里找出合適的詞來形容眼前的光景。

他只知道那一聲笑想小貓輕輕抓撓了一下，勾的池宵心癢癢的。

會施蠱術的苗疆少年。

池宵驀然想到這個句話，他不禁也跟著笑了，抿著嘴唇，透亮的眼眸像是玻璃珠子，漂亮的很。

戚御怔愣了一下，視線迅速撇開，落在院子里那群怪物里，他看見那個會說話的怪物，張著魚唇，好像在努力發出聲音。

上下閉合了幾下，那魚怪終於說出了話：「池媽媽，戚爸爸，晚上好！」

這聲吼的還挺大，池宵頓時笑不出來了，用同等的音量回他：「你怎麼亂認爸媽呢，臭小子！」

戚御倒是笑笑沒說話，只是瞧著池宵咬牙切齒跟炸毛的小貓一樣，和樓下那隻怪物吵架。

與其說是吵架，不如是池宵單方面的勸誡和警告。

「好了，你怎麼和小孩一般見識呢？」戚御等了幾分鐘，眼看池宵也吵累了，扯著池宵的胳膊要拉走。

池宵狠狠瞪了戚御一下，一副沒吵過癮的臭臉擺在面上，扭過頭生氣：「他怎麼能亂說話呢，明明我才是爸爸！」

戚御拉著他往卧室走的腳步一停，轉過身，「你在乎的是這個？」他鬆開了池宵的手。

「對啊，明明我才是最A的一個，憑什麼我是媽媽？」池宵還是不能接受自己養了很久的怪物喊自己媽媽，他最多看起來就是長的嫩一點吧？

戚御猛的湊近，鼻尖快要蹭到池宵的鼻尖，雙目直直看著池宵的雙眸，他看的認真，目光像是畫筆一筆筆勾勒著池宵的容貌。

池宵被他看的一陣緊張，憋著一口氣不敢喘，臉色漲得通紅。

「沒看出哪裡A，看出你挺母的。」戚御笑著遠離了池宵的臉，看著他大口喘氣的模樣，笑意更深了，調笑地說：「不愧是公主殿下。」

幾次深呼吸後，池宵才忍住沒一巴掌呼爛戚御的臉，純情個屁，美個屁，就一老狗登，臭不要臉的混蛋。

「呵呵呵。」池宵掛上一個淺淺的微笑，語氣冷硬的差點把戚御凍死。

接著池宵大步往前走，單獨進了卧室，重重的關上門，一秒後又打開門，從門縫裡探出腦袋，維持著禮貌的微笑，沖著站在原地的戚御說：「公主說，滾。」說完，池宵大力的關上門。

戚御感覺地板都在震，他搔了搔臉頰，最後無所謂的人聳了聳肩膀，去一樓沙發上將就一晚。

「請你呀來到我的身旁，讓我的心呀不再流浪，唱歌跳舞一醉到天亮，醒來已是滿地野花香......」

小鎮的廣播準時準點在早上六點播放《野花香》這首歌的片段。

戚御就是在六點被吵醒的，沙發睡得他肩膀有些酸痛，他發現玄關處池宵的鞋子已經不在了。

很明顯，池宵已經出門了。

他起身直了直腰，開門走進濃霧裡，很快就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