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寒打開木盒子，裡面放置著的是一套主色調為月白色的錦衣華服。

精緻的銀色發冠墜下兩條長長的流蘇。

玉無寒:「……」

「怎麼愣住了？不是要換衣服嗎？」季不醉翻了翻疊放整齊的衣服，嘖嘖兩聲「還挺華麗，還真別說你穿了肯定好看。」

玉無寒看他，「你會穿嗎？」

「什麼你呀你的，要叫師尊。」

季不醉隨意拿起一件衣服，「過來，為師幫你穿。」

玉無寒抬腳湊過去，沉默著張開手臂。

季不醉其實也不太會穿這樣複雜的衣裳。

只要施個小法術就能搞定的事情，幹什麼還要親自學。

「那是外袍。」玉無寒看他拿起的衣服想都不想就要往自己身上穿，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季不醉又拿起另一件衣服「我就是拿起來看看，看看也不行嗎？」

玉無寒:「……這件是衣服最外面的罩紗。」

他將最外面三個字說得重了些，說完後面無表情看著季不醉，那表情好像就在說，你是不是也不行?

季不醉:「……」

「我說呢怎麼這麼透。」季不醉嘀咕道，轉而皺眉看玉無寒「你怎麼還不開始脫?不把你穿的衣服脫掉，怎麼給你穿?你嫌冷啊，想多穿點？」

玉無寒:「……」

他解開纏在腰間的玉帶，纖長的手指很快解開系扣，柔順的白色長衫順著修長的身子墜到地上。

季不醉看著木盒子中的衣服，試探著將手伸到一件純白的布料，他眼神偷瞄玉無寒，見他神色無異，這才拿起那件衣服。

總算是拿對了，季不醉鬆了口氣，「伸手。」

玉無寒配合著季不醉的動作，兩人一個指揮一個照做，總算是將衣服都穿好了。

等到穿上最後一層罩紗，季不醉正要拿起木盒子中的銀色發冠給他戴上。

突然發現了木盒子里還剩下很多長長的白色飄帶。

季不醉盯著白色飄帶看看，再看看穿得整整齊齊的玉無寒，「……那個……不佩戴也是可以的吧？」

玉無寒抿了抿薄唇，嘆息一聲:「也許。」

等到好不容易把玉無寒收拾好，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再過一個時辰就正午了。

玉無寒總算出了房門，門外的小廝已經等不及了，瞧見玉無寒出來連忙迎上去，快步給他領路。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出了院子。

親眼目睹著玉無寒走出房門，季不醉在徹底看不到玉無寒身影後立刻變了臉色。

那張笑盈盈的臉變得邪肆，笑得張揚肆意。

緊接著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年飛躍上海棠花樹，幾個起落朝著丞相府的方向快速移動。

他的武功已經恢復了，來回的路程都是在別人家的屋檐上起起落落。

抄著近路很快就追上了玉無寒的車隊，然後迅速掠過。

季不醉避開人群的視線，回到了丞相府的房間。

紅桃已經在他房門外候著了，聽到屋內的動靜立刻跑向老夫人的院子。

等季不醉穿著紫色的紗裙戴著金銀首飾出門時，老夫人正笑盈盈站在他院門口。

季不醉看到她行走的腳步一頓，張揚的笑容斂住。

曾慧似是看不見季不醉的反應，她自然地牽起他的手，「走吧，你回來的不巧了，太子殿下和玉公子在丞相府門口撞上了。」

季不醉任由曾老夫人將他的手緊緊握在手中，「玉無寒怎麼樣了？！」

「瞧你緊張的樣兒」曾慧噗嗤笑出聲「還能出什麼事?我早早的讓你父親在外面等著了，他倆剛碰面就被你父親給請進來，現在都在正廳喝茶。」

「就等著你了！」

季不醉跟著曾老夫人走著，「祖母現在有何打算?」

曾慧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笑著看他「還記得我說過的故事嗎？」

愛而不得，求而不得。

季不醉心底咯噔一下，他盯著曾老夫人，「您可別讓我也……」

「那哪能啊？」曾老夫人安撫似的拍拍季不醉的手「故事已經過去了，人嘛活在過去太累了，要往前看。」

往前看

事實有說得這麼容易嗎？

不僅是曾老夫人做不到，神魔界的心悸魔君季不醉同樣也做不到。

他對玉無寒的執念就來源於記憶中的美好。

向前看?

季不醉眸底閃過失落，但他依舊笑著「您說得對，我會的。」

或許幻妖說得對，沒有記憶的玉無寒和記憶中的玉仙尊還是有區別的。

他對現在的玉無寒有愛，可同時也有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