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有事啟奏，無……駙馬今日，似乎神色不太好？

：是，臣有一事，十分煩心。

：哦？不知可否與朕和諸位大人談說一二？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臣只怕……不可與皇上和諸位大人盡言。

：如此嚴重的事？那就更要與朕細說了。

：是……平日里上朝，臣每日起床都覺得生不如死，偏昨日沐休，還未到卯時便戛然而醒！……

：這……茲事體大，還是下朝之後去御書房細說。

：………

諸位大臣：？？？

貳

：你看這指間流光，我想留住，卻無論如何都會失去。這身側之人，我再三珍惜，卻也不知何時會離我而去。枉顧平生一場，世間二三事，我卻一絲一毫都不能左右。

：駙馬是想說？

：臣今日又醒早了。

叄

-你是來恭喜朕的？

-不，皇上有三宮六院，納妃立後乃是歷代以來必行之事，有何可喜？而臣雖不講究，日後也是會妻妾成群的，實在平常。臣此番前來，是來辭行的。

-沈大人想去哪？

-斷崖以北，忘憂山側。

-忘憂山？是去閑居還是解憂？朕初聽聞忘憂山可以解憂時，覺得有趣，後來想想，想要去忘憂之地的，都是有憂之人，不過是以此憂化彼愁罷了，沈慕傾，你何時也喜歡這些無聊之舉了？

-臣向來無聊。

-你就留朕一人在這廟堂之上？

-前有滿朝文武，後有三宮六院，皇上並非一個人。

-你這是在？

-實話實說。

-可與我而言呢？天下如何，蒼生又如何？

-皇上不會的。這江山來之不易，籌謀之時已是舉步維艱，登基之後更是如履薄冰，走到這一步，皇上比臣更懂得其中艱辛。

-可如今，與朕共守江山的，只有一個你了。

-所以臣放不下。朝臣之罵，臣受不得，萬民之怒，臣也背不起，臣散漫慣了，不願意背負這麼些東西。

-罷了，本來這天下諸事，都是無礙的，可若是你，你不願，那便就依你所言罷。朕只是有些難過，你在皇城之時，無論如何朕都能見到，可那斷崖北側，無憂山這麼大，不是山林就是巨石，朕怕你心思太巧，找到什麼地方，朕從此以後就…看都看不到，找都找不到你了。

-如此，也好。

-你既說好……那便好罷。

肆

-朕以為可創一段佳話來萬古流傳。

-可歷來秦晉之美鮮少長久，唯有蝕骨之痛才讓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