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啊，我只是想讓你們永遠留下來罷了，瞧你們嚇成這樣兒。」

曾慧朝著季不醉的方向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此時的季不醉抱著玉無寒坐在一張蒲團上，他覺得——

——你就說吧，腿上壓著一個人，到底要怎樣站起來?

曾慧看懂了他的眼神，「……」嘴角抽了抽，這人和她身旁的顧明珠真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都一樣的不靠譜。

一樣的蠢。

終究是曾慧一人承擔了一切。

曾老夫人對顧明珠道:「把那兩人一起帶過來。」手指的方向正是季不醉和昏迷不醒的玉無寒。

顧明珠反手利落地甩過去紅綢，柔韌的紅色綢緞正中季不醉的腳邊。

季不醉伸手攥住，強勁的拉力迫使著他一個猛撲，整個人撲在了玉無寒身上。

玉無寒被季不醉撞得薄唇中溢出一聲悶哼，眼皮動了動眼見著就要醒過來了。

季不醉:「……」

這不是添亂嗎！

當機立斷，用自己的頭狠狠砸向玉無寒的額頭，一聲巨大的「砰——」聲後。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的玉無寒額頭紅腫，仰頭倒在地上再次不省人事。

季不醉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此時勉強保持著清醒。

眼前是一陣黑一陣花，他暈。

想吐。

季不醉緩了緩，壓下噁心感，迷糊地看始作俑者顧明珠。

顧明珠:「……」

曾慧默默嘆了口氣，「醉兒，你應當將紅綢綁在腰間。」

季不醉正要按照曾慧的指示做，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陸霽月按住。

現在的位置是——玉無寒被壓在最下面，接著是季不醉。

最後是死死按著季不醉肩膀的陸霽月。

陸霽月為了防止季不醉動作，甚至將一條腿曲起死死抵在季不醉的後腰處。

季不醉:「……不是你至於嗎？」

很疼的！

曾慧一臉無語地看著這滑稽的場面，轉頭對顧明珠道:「罷了，開啟機關吧 ，他們一起下去算了。」

顧明珠明顯還有些遲疑，「確定不搶救一下了?」

曾慧揉揉額頭，不耐煩道「不救了，下去吧，下去吧，再廢話我連你也一起踹下去！」

顧明珠立刻撒開緊握著紅色綢緞的手，「聽你的，我自然都聽你的。」

曾慧拿出玉牌，那玉牌雕刻著某個生物，看起來威武霸氣，只是那生物已經死了成了一具骨架。

曾慧沒有給玉牌一個眼神，她雙膝跪在了地上，手捧玉牌，口中念念有詞。

燭光搖曳，殿內昏暗，幽幽的聲音縈繞在耳畔。

紅色的綢緞在眾人和曾慧二人之間形成了屏障。

也是奇怪，這屏障看起來脆弱不堪，實則想要越過堪比登天。

在曾慧看不到的角度，顧明珠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她哪裡還有緊張害羞的模樣，一雙水汪汪的杏仁眼緊盯著人群中的

——陸霽月。

顧明珠:「……」

長得好像啊，和她夢中出現的少年簡直一模一樣 。

劍眉星目，俊俏至極。

也同樣漂亮至極。

顧明珠眸子向下移去，目睹著季不醉此刻惱火的神色時不禁莞爾一笑。

這人還真是蠢。

就和曾慧一樣蠢。

顧明珠最後再偷偷看了眼陸霽月，眼神中的冷意忽然就全散了。

她又是初見時那般懵懂無知的少女。

曾慧抬起頭來看了顧明珠一眼。

顧明珠這次立刻領會她的意思。

她連忙向後退開幾大步。

曾慧放心下來，將手中的玉佩按進地上的暗格之中。

以紅綢為界限，玉台分裂成兩半，其中一半向地底下墜去。

眾人的腳下立刻空了。

顧明珠看去，只瞧見幽深的地道，那些人連同蒲團桌子都掉進去了。

顧明珠對曾慧道:「還真要養著他們嗎？你有錢勒。」

曾慧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你當我和你一樣蠢嗎？」

被懟了顧明珠也不生氣，「那你帶他們來我這裡做什麼？」

曾慧沉默了片刻，昏暗中的老夫人有瞬間被顧明珠看成了當年那一襲紅色婚服溫婉動人的長安城第一才女。

只是眨眼之間，眼前人依舊只是年邁的曾老夫人。

顧明珠聽到曾慧說:「我和你說過的，很早之前我就在尋找一個答案。」

一個不入輪迴的答案。

顧明珠想問她，何必執著至此，可她現在身處曾慧設置的幻境中。

幻境中的「顧明珠」不會問她，她只會默默支持著曾慧。

因為這裡的她是被曾慧造出來的呀。

一切都以曾慧為主。

不然為何皇帝能忍下丞相府如此之久?

為何季丞相無論如何最後都會聽從曾老夫人的安排?

因為這裡不是真實世界啊。

顧明珠好奇問她「如何找到答案？」

曾慧表情空白了一瞬，那張保養得宜卻還是爬上皺紋的臉皺了起來。

「我的事情你別管！說了你也不知道！」

顧明珠:「……不說就不說，你朝我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