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獸用隔離籠被陸續運進庫房，負責庫房管理的喬伊豆樂呵地更新著庫房門口展屏的實驗體名單。

他順著隔離籠的編碼序號，敲擊著鍵盤，填到四號籠種族那一列時，突然瞪大雙眼，目光在入庫表和熒幕上來回反覆確認。

又跑到隔離籠那裡去確認，然後驚叫著跑出庫房。

「舒教授！」

實驗室的門被喬伊豆一把撞開，他連鞋都忘記換。

舒禾毫不猶豫地按下按鈕，關閉實驗室第二道隔離門，喬伊豆一個沒剎住撞在玻璃上，腦袋嗡嗡的。

「啊！那個，教授！」喬伊豆舉著入庫表，「有血族！教授！開門啊！」

舒禾平靜如水的臉上有了一絲波瀾，他欣然打開隔離門，抽走喬伊豆手上的入庫表，踩著拖鞋走出實驗室。

喬伊豆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邊，快步超過舒禾，替他打開庫房大門。

舒禾輕車熟路的走到四號籠前。

在特製的玻璃內他看到一個髒兮兮的血族正蹲在地上，頭髮蒼白枯燥，黏成一綹一綹，。

「喂！你們抓錯人了，快點放我出去！」

他渾身赤裸，整個人扒在玻璃上，腿上還有抓捕留下的傷口，應是魚叉式的限制器，穿過肉體後彈頭自動展開，倒刺扎入皮膚，彈體透過特殊合金的細繩有一定的韌度並且能夠導電。

為了不傷害實驗體，一般都會選擇腿部進行射擊，就像這個血族一樣。

「真漂亮，可惜沒有。」舒禾淡定地評價著面前實驗體的容貌。

「喂！你們能不能聽人講話？」隔離籠里的血族用力錘了幾下玻璃，試圖引起他們的注意。

正常情況下喬伊豆肯定是要和他嘮上兩句的，但是舒教授在，喬伊豆不僅不敢正眼看他，還不著四六的附和舒禾。

「對啊對啊，您看他的蛋蛋長得多勻稱啊，關鍵是陰莖在未充血狀態下都能達到這個尺寸！身材也是一級棒，抗病毒能力又強，這個種族真是堪稱完美！誒？不過教授你說什麼沒有？」

喬伊豆一臉高潮，腦子裡不知道是在幻想什麼，舒禾目光沒有離開隔離籠里的實驗體，手上輕輕捲起那張入庫表，一把敲在喬伊豆腦袋上。

「打人不打頭啊，教授！」

隔離籠里的血族吵鬧不休，喬伊豆忍不住側目。

「別想著偷偷和血族睡覺，還有，讓他安靜點，然後送到我實驗室。」

隔離籠內的通風口會根據設置，加入一些有鎮定效果的藥物。

舒教授發話，喬伊豆馬上照辦，頂著最後一絲精神罵了句髒話，隔離籠內的血族貼著玻璃滑了下去。

舒禾最後瞟了一眼隔離籠，籠上的顯示屏上顯示著他的資料。

編號：7026，種族：血族，性別：雄性，年齡：幼年期，姓名：無。

「啊，教授之前人魚你都讓睡的，血族為什麼不可啊？」

舒禾實在不想回想起那個被人魚精液充斥的隔離缸，特殊的腥味讓他永生難忘。

但這其實無所謂，人魚數量眾多，也好抓，法務部不需要上班就可以想弄多少弄多少。

畢竟他們的本質，是魚不是人。

有錢人也會買回去當寵物，他們乖巧可愛，性格溫順，聲音好聽是陪伴孩子的佳品。

可能有人會問了，這樣完美的生物，有錢人不會把他們買回去搞點變態的事麼？答案幾乎是百分百否定的。

要說原因，就得回到人魚精液上來。

非要形容的話，像是癸醯乙醛加上尿素，刺鼻就算了，那種抑制不住的嘔吐感舒禾不想再體會，只要經歷一次，對於人魚富麗堂皇的外表就會無法欣賞。

喬伊豆除外。

「上次你把那人魚睡了之後，踩到淡水區自動放水裝置，導致所有淡水樣本都差點死亡的事，你忘了嗎？」舒禾踩著拖鞋往門口走，沒有斥責之色。

喬伊豆跟上去，超到前面給他開門。

「那不是您及時發現，也沒造成什麼損失嘛。」喬伊豆撅著個嘴，回頭看了眼排列規矩的隔離籠。

庫房的門打開，陽光灑在舒禾突然疲憊的臉上，他的話語平靜有力。

「血族有多危險我們都清楚，他們被擠到資源匱乏的圖尼爾去這麼多年，還是有僥倖者偷偷越界，藏在我們的城市中，甚至還有還有一部分背叛者混入了我們的權利高層。」

「可是本來就是我們佔了人家的地界嘛。」喬伊豆嘟嘟囔囔。

血族也曾登上這座城市的最高樓，他們的變異尤為完美，不論是外形還是異能，並且他們的數量需要用「血族」這個名詞來形容。

除卻這樣完美的變異，還有部分人類得到了部分變異，他們仍然是人類，只不過身上出現了某些「特質」。

興衰有時，資源分配的極度不合理是反抗的根源，血族被驅逐至圖尼爾，人類重掌政權。

擁有特質的人被挑選邀請，作為折花家的羽翼，守護著蘭雪洲的寧靜。

不過夜幕之下，水裡游的好像不止是魚。

「你說什麼？」舒禾不想再聽他廢話，所以裝作沒有聽清。

「沒什麼！」喬伊豆雙手投降，「我現在就去把7026給您送過去。」

舒禾心情一般，所以沒有加班，早早回家。

一開門，一隻梵色布偶貓就跑過來蹭他的腿，然後順著舒禾的小腿躺到地上，露出肚皮扭動著身體撒嬌。

微弱的線燈燈色橘糯，烘托得小貓咪的眼睛格外明亮。

不過舒禾沒有理它，徑直去了浴室，布偶就蹲在浴室門口，乖巧的姿勢映在玻璃門上，它已經為自己洗過澡了。

等舒禾出來它立刻貼上去，帶刺的小舌頭舔著舒禾的小腿皮膚。

「4307，今天在家乖不乖？」舒禾把布偶抱起，一隻手拖著他的後腳，另一隻手輕輕撓了撓他的耳根，它很快享受得閉上雙眼，下巴枕在舒禾的肩上。

舒禾在沙發上坐下，拍了拍4307的屁股，搭在他兩肩的貓爪逐漸伸長，毛皮褪去，一名黑髮少年跨坐在舒禾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