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說: 一條裂谷 作者:牧羊鸟 字數:2114 更新時間:2024-01-19 02:12:36
陳以桉剛拐進小巷,碰上正好出門的陳之衍。
一個急剎車,車胎快要擦出火花來了都。
陳之衍有些嫌棄的往後稍了稍。
陳以桉滿不在乎的又往跟前湊了湊,頗為抱怨地說:「我說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去?」
「怎麼了?」陳之衍問。
「怎麼了?!」陳以桉誇張的大聲說:「你還好意思問我怎麼了,梁若星整天跟個望夫石似的杵在車棚那等我,一見到我臉上寫滿了『陳之衍來了沒』幾個大字!」
「要不是梁若星是個男的,我TM都要懷疑他想給你當媳婦兒!」陳以桉說完又覺得這話不靠譜,便自覺略過,也一併略過了陳之衍臉上的不自然。
轉而細看陳之衍額頭上好的差不多的傷,才開口繼續問:「什麼時候回學校?」
「有事,下周就回。」陳之衍簡答道。
「哦。」陳以桉不以為意,他和陳之衍從來都是這樣,不特意打聽對方的事情,因為太了解,就像他不用問也知道陳之衍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有些事情問的太清楚反而讓對話的兩個人都尷尬。
雖然用陳元生話的來說他們兩個平日里好的能穿一條褲子,可到底是誇大其詞了,陳之衍因為家裡的原因,已經很少主動去他們家裡的,除非他搬出自己的爺爺奶奶才能叫得動。
「有需要的喊我!」陳以桉只說。
陳之衍點頭。
「哦,對了,今天跟陳元生碰上了。」
陳之衍原本要走的人在聽到陳元生的名字後停下腳步,臉上的表情微變:「說什麼了?」
陳以桉笑著說:「就一慫包,能說什麼。不過他真的有些許討厭,下次我看不順眼的時候能不能直接揍人啊。」
聽到這個抱怨,陳之衍大概知道陳元生說了些什麼,臉上的表情少許緩和,嘴角帶了笑,說:「可以啊,你給他拽到沒人的地方,打舒服了扔出來。」
「嘿!得!」
「這樣你回家的時候我差不多就可以看到奶奶讓你跪搓衣板的畫面,我還能拍個照,順便拍個視頻。」
這話說得陳以桉臉上的表情尬住,緩了好一會兒才說:「趕緊忙你的去。」
周一返校,剛到校門口就看到梁若星背著包等在一邊,眼神緊盯著車棚。
陳以桉戲謔的跟陳之衍說:「喏,等你的。」
陳之衍自然早就看到了,臉上的表情未變。
陳以桉還想說什麼,就瞥見梁若星看向這邊,在看到陳之衍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嘴角掛上了笑。
「有話就說。」陳之衍注意到陳以桉的欲言又止。
「沒事兒。」陳以桉選擇了沉默。
陳之衍想要保護梁若星這件事情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是為什麼,而他作為朋友唯一能做的好像只有支持,以此來減削陳之衍內心對哥哥的愧疚感。
可是……他並不希望陳之衍成為梁若星的依靠,雖然校園暴力本不應該,但同時十七八歲的少年,梁若星至少還有疼愛他的父母。
梁若星沒有見到陳之衍的面時有期待,期待知道陳之衍到底如何罩著自己,也有害怕,害怕陳之衍說罩著自己只是自己因為害怕所做的一場夢。
如今真切的見到了,梁若星卻有些不敢上前,好像上一周好不容易積累的一點熟絡感早已消息殆盡。
看梁若星如此模樣,陳以桉沒忍住吐槽:「他真的好像以前那種剛結婚沒多久,結果丈夫就出門打工,好不容易熬到年頭丈夫回家,卻不敢上前說話的小媳婦兒,你呢,也是如此。」
「閉嘴。」陳之衍警告。
陳以桉撇嘴。
「早啊,小媳……國小霸。」陳以桉說。
梁若星點頭,視線卻緊跟著陳之衍。
其實不怪梁若星,陳之衍也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在聽到陳以桉的調戲後有種被窺破心事的羞憤。
「上去吧。」陳之衍對梁若星說。
梁若星點頭,緊跟在陳之衍的身後,一言不發,似乎在糾結什麼。
陳以桉向來最會察言觀色,悄摸杵了杵陳之衍,努嘴示意。
陳之衍沉默了一瞬,終於還是開口:「有事兒?」
突然的發問梁若星沒有來得及反應,剛才在腦中糾結到底要怎麼給陳之衍早餐的事情一禿嚕就給說完了。
陳以桉在聽到「我給你帶了早餐」這句話的時候一整個沒有崩住,低聲對陳之衍說:「像,真的太像了!」
陳之衍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身上的氣質陡然變得凌厲,說出口的話也變得冷硬沒有溫度:「我說過會罩著你就絕對不會食言,你不用如此討好我。」
如此過分的話驚的一旁的陳以桉也沒有反應過來,更不要說本是一片好心的梁若星,一時間手足無措。
眼淚在眼眶打轉,滴在沒有溫度的地板上,被急忙趕往教室的人踩得稀碎。
陳之衍眼裡閃過一絲慌亂,卻並沒有再說什麼。
陳以桉原本想要安慰,在手快要觸到梁若星的時候被陳之衍一個眼神警告,這才想起來這人上周拜託他幫忙照顧梁若星的時候就再三囑咐他,一定不要觸碰到梁若星。
趕忙收回快要落在梁若星肩頭的手,說:「不是,國小霸,他不是那意思,他只是覺得你太破費了。」
「我就是那意思。」陳之衍打斷陳以桉的話:「梁若星你聽好了,我說罩著你有我自己的原因,所以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你自已為是的舉動,明白了麼?!」
這話直接的陳以桉根本沒有辦法找補,只能在一旁一個人扶額尷尬。
「但是謝謝你。」陳之衍還是表達了感謝。
梁若星沒有說話,只是輕微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跟陳以桉點頭道別後側身越過陳之衍,隻身往教室走去。
看人不見了身影,陳以桉這才開口:「你是不是一周沒來學校今天猛地一早起把腦子忘在床上了沒有帶過來?你聽聽你剛說的什麼話,別說小媳婦兒了,我一個外人我都聽不下去。」
「那下次我提前告訴你把耳朵堵上。」陳之衍說:「還有,再讓我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稱謂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去喂東街邊那條大狗。」
操!殺人誅心!陳以桉在心裡罵道。
陳以桉也算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可唯一害怕的就是東街頭的那條大狗,也只害怕那一條大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