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有沒有興趣參與一下？」林師姐笑著問道。

「但是···」

說實話，秦戾既不喜歡惹麻煩，也不想要出風頭。

林師姐看著秦戾，眼裡滿是掩飾不住的羨慕。

「你可能不知道，自從祭司大人收你為徒後，門內的弟子有不少心裡都很不滿的。這次內門比武的獎勵雖說十分可觀，但實話同你講，這次我來還是勸你不要參加。我怕有人會刻意針對你。」

「針對我？」秦戾皺了皺眉，心中思考著林師姐方才那些話。

雖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也懂，但他秦戾也不是能讓人隨便拿捏之人，既然有人看他不順眼，那與其被動等著對方出手，不如主動引人進套。

「多謝師姐提醒，但我既是師尊門下唯一弟子，又談何畏懼一詞，戾所行之道坦坦蕩盪，自是不怕那些。」秦戾笑著說道。

「你···」林師姐欲言又止，她心中亦是知曉，自己多做勸阻也是無用，「那你千萬記得，萬事要小心。」

「多謝師姐提醒。」

「祭司大人是又去閉關了麼？」林師姐邊說邊朝著秦戾身後的院子望瞭望。

「是的，師尊已閉關月余。若他在的話，想必也是支持我參加的。」秦戾微微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桂花樹。

「那我便先回去了，師弟你好好修鍊。」林師姐說完，便離開了秦戾住的院子。

見人已離去，秦戾緩緩走到了那顆桂花旁。

瞧見那樹枝上墜著零星幾顆白色的花骨兒，不經回憶起當年師尊剛收他那會兒發生的事。

如同林嵐師姐所言，身為祭司的雲惟星從來沒有收過徒弟，平日里只知道修鍊的他，甚至不知道怎麼去教導徒弟。

秦戾為此也曾疑惑過，為何自家師尊會在那種情況下，那般衝動冒失地收自己這麼個徒弟。

但當秦戾向自家師尊提出這個疑問時，卻只得到了師尊一句模稜兩可的答案。

「你很好，所以我想收便收了。」

雖然明知這話是敷衍，但秦戾卻仍舊選擇記在心裡。

那是他第一次被旁人如此堅定的選擇。

不論是出於何種原因。

雲惟星選擇了自己成為他的徒弟。

只要一想到這些，便令秦戾覺得甚是歡喜。

只是當後來，雲惟星拋下幾本修鍊功法讓他自行參悟，而那人自己卻雷打不動地整日閉關時。秦戾也終於再次確認，自己真的是他師尊第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收的弟子。

這種隨心所欲的教育方式，一看就很隨機。

雲惟星作為一名『新手師父』，根本不知道怎麼帶徒弟。

這三年間，與其說是雲惟星教導秦戾，不如說是秦戾憑著自己的天賦，硬生生地吃透了雲惟星給他的幾本功法，才得以修為提升了許多。

三年之中，師徒二人見面的機會也不過寥寥。

雲惟星每次閉關出來後，瞧見自家弟子修為提升，便會再次扔下兩本進階功法給秦戾。

美其名曰讓他自行參悟。

偶爾有一次，秦戾忍不住好奇問了句。

「師尊可是不滿意弟子的修行進度？」

這話一出，讓雲惟星愣住了。

秦戾沒曾想，自己不過是想同自家師尊多說上幾句話，卻成了為難，剛要笑著說抱歉。

雲惟星便偏頭看向他，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沒有不滿。你很不錯的，修習的很快。」

「師、師尊？」

這下輪到秦戾愣了神。

「你方才問我的話，我想了想。」雲惟星解釋道。

「其實按常理來說，雲萊海的弟子在參悟入門功法時，少說也需三五年。你不到半年便習完入門篇，已經很不錯了。」

「真的嘛！」秦戾的臉上的笑，再難掩飾。

頭一回被親近之人認可，這種隱秘的喜悅很難同旁人表述。

「嗯。」雲惟星再次點了點頭。

他並不吝嗇對秦戾的誇讚。

「若非你入門晚。雲萊這一輩中，當屬你為表率。」

雲惟星在先前的內門比拼時見過其他幾名長老的親傳徒弟。

若論天賦資質，那幾人當不如自家小徒弟。

「你雖悟性高，領悟快，但也不可荒廢了根基。需知修行之初，不為圖快。要將根基鑄穩，方可在日後事半功倍。」

「是，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短短幾次的見面，卻都讓秦戾記在了心裡。

「師尊···弟子有些想您了···」秦戾看著眼前的桂花樹，喃喃自語道。

「師尊，你放心吧，弟子定然會給您爭氣。」

＊＊

臨近門內比拼，秦戾比往日修鍊的更加勤奮，但他心中也知曉修行之路是徐徐圖之，從沒有一蹴而就之說。

而他努力的原因也只是迫切地想要給那個人看到他的進步。

他不想讓師尊覺得後悔，後悔收自己為徒。

所以他要表現的比之前更好。

「秦師弟！」林嵐從遠處來，一眼便發現了秦戾，笑著同他招呼道。

「師姐。」秦戾拱手道了聲好，便抬頭觀察起了四周。

只見他們正在一處高高的山崖之上，同雲萊一貫的風格相似，這山崖之上也都鋪滿了白玉石階，而他的面前有一處低窪的環島，猶如一塊嵌入水中的白玉盤。

「師弟方才可有去領過號牌？」林嵐問道。

「嗯。剛才負責接引的師兄已經帶著我去領過了。」秦戾揚了揚手中的木牌。

「我看看啊···十二號，數字不錯。」林嵐認可地點了點頭。

「今次報名的人多，會隨機匹配對手，匹配到的人會在那邊的告示欄公布，你先找到你的比斗場次。」林嵐解釋道。「我往年參加過比試，在門中有排名，今日沒有我的場次，師弟你若是有什麼疑問，都可來找我。」

「多謝師姐。」

二人說話間，秦戾便察覺周圍時不時的有目光遞到他的身上，細聽之下，也能分辨出些細微的聲音。

「你們看，那邊那個就是祭司大人的徒弟啊？」

「大祭司居然收了徒弟？徒弟還不是雲萊人麼？」

「是啊，聽說他是北國人。」

「北國人？北國怎麼會在雲萊海？雲萊不是向來不收島外之人麼？」

「那是你們不知道。這個秦師弟的娘親，就是當年那個雲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