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去見陸老師（二）

慕錦非和方思路一起到了數院的教室，他們來得早，教室里人還不多，兩個人找了個最後一排靠窗的角落坐了。

方思路還很機智地帶了高數課本，這樣看起來就不會顯得異類了。

「女神，你高數學得怎麼樣？」方思路問慕錦非。

「不怎樣……」慕錦非到現在還能想起當年被高數支配的恐懼，他本來數學就不怎麼樣，一學高數，更覺得自己如鴨聽天雷，滿臉懵逼，而且他們的高數老師還是個禿頂啤酒肚大叔，他更是一絲聽課的興趣也沒有了。

「哈哈哈哈，我也不好，不過我家李先生有給我補課。」每次都是快要考試了，李城揚就自己再複習一遍高數，然後給他惡補，後來有一次還專門組織了一次YY直播，叫做「李先生的高數課堂」，吸引了N多要考高數不考高數的姑娘來聽。

離上午最後兩節課上課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來上課的學生也漸漸多起來了，等到大半個教室快坐滿的時候，傳說中的陸老師來了。

慕錦非是在玩手機的時候被方思路提醒的，他抬頭一看，就見一個略熟悉的身影進了教室，等他走到講台上開始插自己的筆記本的時候，慕錦非這才發現——

誒，這個人不是之前到我們奶茶店買奶茶的數學老師嗎？原來他就是陸老師啊！

不過這位陸老師真的挺帥的，他今天穿了一條淺卡其色的小腳九分褲，上身是一件藏青色的襯衫短袖，肩很寬，看得出來身材挺壯碩。

他一進來，原本鬧哄哄的教室就安靜了許多。

方思路打量了他一下，對慕錦非說：「女神，我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像哪個明星……」

慕錦非聞言，也仔細看了一下，說：「有嗎？沒有吧，我覺得他氣質特別好倒是真的。」

這位陸老師身材挺拔，但不像那種男模的挺拔，倒像軍人的挺拔，站在那裡也好，走路也好，彷彿都自帶一股酷勁。慕錦非想了想，想起自己前些天看的一本小說，小說里形容男主人「冷玉君子」，大概放在這位陸老師身上也合適。他精緻的眉眼一點都不帶女氣，儒雅中帶著幾分冰冷的銳利，而且從進來到現在一直綳著一張撲克臉，嘴唇一直緊抿著，真是活脫脫的冰山禁慾攻。

慕錦非看他看得移不開眼去，只覺電視上那些明星也沒他好看，如果這位陸老師進聲色團，可能明總的閻（顏）王位置就要讓給他了……

一旁的方思路見他看得入神，忍不住在心裡偷笑，剛笑完，就聽慕錦非猥瑣地說：

「他鼻樑好挺，人中好深，那裡肯定很大！」

方思路忍不住笑出聲，又怕笑得太放肆引人注意，只好默默把頭埋進了高數書里笑，笑完了跟著說：「等他走出講台上課的時候，我們看他褲襠！」

「對的對的！」慕錦非與方思路對視一眼，默契地桀桀怪笑。

正在候課的陸老師完全不知道有兩個人正在討論他的不可描述，他抬手看了看腕錶，只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又抬頭環顧教室四周，看人到得怎麼樣了，然後他就看見了坐在角落裡兩張陌生的臉孔。

他的課堂幾乎每天都會有陌生臉孔出現，他其實都已經習慣了，但是今天的這兩個人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個坐在窗邊角落裡，戴著鴨舌帽的，不是皇後嗎？

他不知道皇後真名叫什麼，只知道他姓慕，不過對他的臉倒是印象深刻，尤其後來他還去翻過皇後的微博，在他的微博上找到了幾張自拍，就更加確定，上次他在景區奶茶店見到的人，就是皇後。

他本來並不認識皇後，那一次他的粉絲會會長妹紙來跟他說有個唱見被他的粉絲掐了，希望他出面說一下，千萬不要引起粉絲大戰乃至雙手親友站隊，於是他就去轉了一下皇後的道歉微博，後來見皇後關注他了，他為表友好，也順手關注了他，免得雙方粉絲再誤會。

後來他無意中看到皇後發的視頻，聽皇後在那邊念繞口令念到崩潰，就忍不住想指點一下他，不久之後的雙方互發省略號事件，再加上見過皇後真人，讓他覺得這個男生挺可愛的，而且唱歌又好聽，所以就去歌會黑聽，沒想到被抓個現行……

他的粉絲會會長妹紙問他是不是對皇後有意思，其實他的確對皇後有點好感，但是他對感情比較慎重，而且其實說到底他跟皇後也不算熟，所以沒有立刻表明態度。

今天皇後跑來聽他的課，應該不是來聽課的吧？皇後好像已經畢業一年多了，而且跟他坐在一起的那個男生也不是他的學生，他們兩個人應該不是來蹭課的，那是來幹什麼？看正妹？看帥哥？

陸九州在打量慕錦非，慕錦非跟方思路說完話，正好也抬頭去看陸九州，兩人的目光一下子相遇了，慕錦非只覺自己好像一下子過了電似的，被對方深邃的目光注視著，整個身子都蘇了。

陸九州見他被自己看了一下，臉頰上立刻肉眼可見的紅起來，感覺自己忍不住要揚唇角，連忙把目光移開了。

「好了，我們開始上課。」陸九州一邊說一邊把PPT切換到演示模式，他一開口，底下的學生都安靜了下來。他面無表情地點PPT，「馬上就要期末考了，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堂新課……」

「思路，你有沒有覺得這位陸老師的聲音有點耳熟啊？」慕錦非壓低了聲音跟方思路說道，他總覺得這位老師的聲音好像略有點像哪個認識的人的聲音。

「有嗎？」方思路倒不覺得，「低音炮都差不多啦。」

「也是哈。」他們有聲有色里幾個聲線比較像的歌手在同一首歌唱的時候，尤其是同為低音炮的葉良辰和另一位歌手Leo，他壓根聽不出來。

「下面我提問，牛頓萊布尼茨公式，請同學回答。」陸九州冷著一張臉，看向坐在角落裡窸窸窣窣說話的皇後跟他的朋友，「那位戴鴨舌帽的同學，請你回答牛頓萊布尼茨公式。」

慕錦非才剛跟方思路說完話，就看見全班的人都看著自己，連那位陸老師也目光複雜又深邃地看著自己，他一臉懵逼：「啊？」

坐在他前面的女生回過頭好心的提醒他：「陸大帥讓你回答牛頓萊布尼茨公式……」

慕錦非：……

深深地記得以前學過，但也清楚地記得自己壓根沒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