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冉，我希望你的解釋能足夠讓人信服。」雲惟星冷冷地說道。

「祭司大人想聽我說什麼…」木長老的笑容有一絲勉強。

「在『焚海祭『那麼重要的場合，一名普通弟子，誰給他的勇氣當眾挑釁同門，口出狂言。」

「若非有人刻意指使…是誰給他的底氣做出那樣的事。」

「祭祀大人這話，莫不是想說，那弟子是受我指使？」木長老無奈地搖了搖頭，「我身為雲萊長老，自然清楚『焚海祭『對整個雲萊的意義。怎麼可能縱容門下弟子去做可能影響祭祀的事。大祭司不問緣由，便要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我玉觀峰弟子一人頭上，未免有些過於偏頗了吧？」

木長老說話間，淡淡地瞥了眼秦戾，「若論起偏心，祭司大人也不遑多讓啊…」

「沐冉。」雲惟星面色不愉地看向眼前的木長老。「我原以為你來此一趟是誠心悔改認錯…沒想到你仍舊毫無悔改之意。」

「那你來我齊雲峰，究竟是為了什麼？」

「祭司大人說我不問緣由，不辨是非，那你呢？」木長老站直了身子，正對上雲惟星的眼睛。

「你便沒有問過，你這位『乖巧懂事的好徒弟『，都做了什麼？」

「沐冉，你若非誠心，就請離開。我齊雲峰不差你一句道歉。」雲惟星似是厭倦了與他周旋，開口便要趕人。

「道歉？」木長老突然笑了，「誰說我是來道歉的。」

「你…」雲惟星剛要開口，卻有個人影早早橫在了他和木長老之間。

「小戾？退下！」雲惟星低聲呵斥。

誰知一向在他面前表現得格外聽話的秦戾，這次卻沒有動。

「小戾？」雲惟星目光里滿是疑惑。

秦戾卻依舊固執地擋在他的身前。

木長老在一旁，目光在這師徒二人間來回折返了幾次，像是在確定什麼。

「木長老今日是沖我來的？」秦戾開口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你倒是好大的面子，值得我特地為你跑一趟…」木長老的眼光停留在了秦戾身上。

看似和風細雨，卻盛滿了算計。

被他看著，秦戾只覺脊背生寒。但他清楚，自己此時不能退縮。

「木長老的傳信都是特意署名給我的，難道不是專程來找我？」秦戾開口道。

「…說的不錯，我卻是來找你的，但…不是道歉…」

「我是來找你討說法的。」木長老的臉上沒了笑容，瞬間整個人的氣質陰沉了不少。

「我是來替我死去的玉觀峰弟子，李敖，向你討個說法的。」

「李敖…那是誰？」

秦戾確定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不認識麼？」木長老冷笑一聲，「呵，我也想問，你們往日並無恩怨，你為何會狠心對人痛下殺手，就因為他在『焚海祭『時頂撞了你，便要置人於死地麼？」

「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殺人？什麼頂撞？我根本就沒見過你說的那個人…」秦戾否認道。

「你不承認？」

「沒有做過的事，我為何要承認。」秦戾挺直著背，堅定地說道。

「既然如此…」木長老嘆了口氣，沖著身後的幾人揮了揮手，「把人帶上來。」

「是。」

秦戾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片刻後，就見幾名弟子抬著一口棺材走了進來。

秦戾眉心一跳，暗覺不妙。

「開棺。」木長老說道。

幾人把棺材放在了地上，打開了棺蓋。

秦戾看清棺材中躺著的人時，不經心中一沉。

小梁站的遠，等他好不容易踮著腳，看見那棺木中的人時，瞬間瞪大了眼睛並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棺中那人正是幾日前在『焚海祭『前差點與秦戾動手打起來的玉觀峰弟子。

『他就是李敖…『秦戾眉頭緊皺。

「認得他麼？」木長老問。

秦戾點了點頭。

當時的事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這會兒自然不能裝作不認識。

「既然認得，那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木長老這話是什麼意思？」秦戾抬頭看向木長老，「難不成我認得他就要殺他？要說認識、熟悉此人的，難道不是你們玉觀峰的？你們與他親近，為何不說是你們殺了他？」

「牙尖嘴利。」木長老走到那棺材邊一揮手。

隨後就見一團靛藍色的火焰從那人的的額頭處猛地躍出。燃燒著的火苗不斷朝著秦戾的方向涌動。像是要迫切地去到他的身邊。

木長老抬手，揮散了那火焰，轉身看向秦戾問道，「那是你的冰焰吧。」

「在雲萊，能夠修行『凝冰決』的只有大祭司一脈。李敖的身體中殘留著冰焰的痕跡，你對他下手卻沒能做到毀屍滅跡。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

「不是我！」秦戾從看見那團冰焰時，神情便有些焦灼。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冰焰留下的痕跡確確實實屬於他的靈力，旁人無法模仿，這使得他無從辯駁。

「這難道不是你的靈力？」木長老質問道。

「是我的靈力，但我沒有殺人！」秦戾否認道。

「好，那我問你，昨日子時，你在何處？」

「我在屋中修行。」秦戾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可有人能替你證明？」

「····沒有。」秦戾搖了搖頭，「當時院中只有我一人。」

「既然無人證明嗎，又怎能說明你不是在撒謊？」

「齊雲峰下有陣法，有人進出之時都會觸動陣法。我若外出，小梁他們不可能不知道。」秦戾突然想起這點，轉頭看向身後的小梁。

「對！昨天一整晚，山下的陣法都沒有被人觸碰過。我可以作證！」小梁立馬理解了秦戾的意思，開口解釋道。

「作證？你是齊雲峰的人，自然是聽他的話，他讓你怎麼說不都行，你如何替他作證？」木長老用餘光撇了眼小梁。

那眼神中的狠厲讓小梁忍不住抖了下身子。

「我···」小梁被他嚇得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轉頭看了眼秦戾，又看向一旁的雲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