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著了涼，宋琰第二天燒的連床都起不來。

嚇得沈喃給顧諶打了電話。

「你快些過來！」

那人堅決不去醫院，吃過藥之後，反覆與沈喃保證沒有問題。

沈喃連臉都沒洗，頂著亂蓬蓬的頭髮，坐在床邊盯著那人。

「要喝水嗎？」

「要吃點什麼？」

「下次吃藥是什麼時候？」

宋琰無奈的扯了扯唇角，喉嚨還是啞的：「喃喃，你問題太多了。」

他平躺不住，又咳又喘，只能這樣半靠坐著，小丫頭反覆調整他身邊的靠枕，觀察他的神色，來來回回的轉悠。

「喃喃，過來。」

沈喃撇撇嘴，兌了溫水餵給他，看著他喝完，臉色才稍稍好一點。

「雪櫃里有我提前準備的食材，去做點吃的。」

宋琰一一囑咐：「顧諶即便過來，也不會待很久，今天家裡會很熱鬧，待會你去他回去一趟。」

沈喃搖頭，死活不肯：「不如讓顧諶說咱們兩個出去玩了，這種時候我一個人回顧家，姚女士恐怕得吃人。」

男人納悶：「往年不都是說我值班嗎？」

沈喃噎了噎，顧左右而言他：「今年不一樣嘛……反正我不出去。」

從前她對這個人又沒旁的心思，必定是想不到這麼多的。

「那去吃些東西。」

宋琰看出她的想法，淺淺彎了唇，「快些。」

沈喃不動，托著腮幫子噘嘴：「我都要讓你嚇死了！還吃呢……根本沒有胃口好不好！」

「喃喃，我想吃一點。」

撫了撫小丫頭的腦袋，宋琰嘆了口氣，低頭看她：「可以嗎？」

果不其然，沈喃眼睛一亮，頓時跳起來：「可以可以，你想吃什麼？」

「一點白粥就好。」

沈喃立刻去廚房收拾做飯。

宋琰覺得頭腦發昏，高燒讓他提不起什麼力氣，整個人都軟綿綿的，但並不難捱。

唯獨腰疼的嚴重一些，這才有些起不來床。

顧諶趕到的時候，他剛剛處理好術後創口，把藥換好，攏上衣襟。

「喝成這樣？」

抬手瞥了一眼顧諶，他掂量著自己的身體狀況：「有時間的話，幫我帶點藥過來。」

顧諶一雙眼幾乎噴火：「喝什麼喝？在急診代了一晚上的班，我現在臉都沒洗，鬍子拉碴的……宋琰，不是我說你，我妹妹都這個態度了，你還拿捏呢！你小心回頭她玩夠了，換了你！」

嘴雖然毒，但藥還是如數丟過來。

宋琰垂眼，低咳著一一查看。

「她想反悔，或者離開，都可以。」

「顧諶，她有她的自由。」

喜歡或者不喜歡，愛還是不愛，都是沒有過錯的。

不應該受到指責。

顧諶被這話狠狠噎了一下，抓了抓頭髮，憤憤抱怨：「疼死你拉倒！」

本來扭頭出去，想了又想，邁出的腳收回來，顧諶轉頭，斜了一眼在吃藥的男人，「怎麼不去醫院？到這種程度，還硬撐著？」

那人慢條斯理的咽下藥，抬起頭來：「喃喃會跟著，你知道她的脾氣。」

顧諶繼續磨牙：「還不如疼死你……那玩意別吃多了，你那個胃，一天天也沒見多消停！」

「知道了。」

宋琰忍不住笑了一下。

嘴硬心軟，這兄妹倆……一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