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顧蕭晗成了何亦銘手下的員工。

原先總共有三個負責漏洞的員工，最近其中一位出國進修一年，顧蕭晗就暫時替代他的位置。

和顧蕭晗一起共事的，一個叫陳子燁，另一個叫付桓，都是典型的IT男。

「兄弟，我聽人事部的人說，你這技術是自學的啊？」剛見面，付桓和陳子燁就圍上來。

「是的，我沒有進行過專業的培訓，以後還請你們多擔待些。」

「哪裡哪裡，就靠自學能被公司錄取絕對是個人才啊。」

「呵，別恭維我了。對了，我聽何總監說，我們的工作不止要修復bug，還要創造bug，為什麼？」

「這個嘛……因為覺得這樣更有趣……比方說，這個遊戲有個抽獎活動，有人每次抽都是最高級，而有人永遠都抽不到；再比方說，boss的觸發方式隨機的話更讓玩家措手不及，就沒有辦法參考攻略了。」

「……」這真的不是坑人嗎。

「好吧，我大概了解了。那告訴我我今天要做什麼工作？」顧蕭晗把帶來的電腦放到自己的桌子上。

「噢，今天我們的任務是把馬上要公測的浮世九生的bug補好。」

「喏，給你單子。」陳子燁把測試員找出的bug單子交給顧蕭晗。

「好的，我知道了。」

顧蕭晗很快進入狀態，與陳子燁和付桓配合的也很默契。

中午午餐的時候，三人在員工餐廳閑聊。

「蕭晗，你測過APM嗎？」陳子燁扒了口飯，問道。

「測過，三百多。」

顧蕭晗漫不經心地回答。

「What？三百多？！你還是人嗎？職業選手極大部分也就兩百多。」付桓驚訝的筷子都快掉了。

「還好吧，APM很多都是廢操作，只是一個參考指數而已。」

「噫，以後絕對不能和你PK。」付桓夾了塊肉來壓驚。

「沒這麼誇張。話說，面試的時候我的主考官是何總監，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啊？」顧蕭晗不著痕跡地拋出自己想聽的話題。

「何總監啊……其實他人挺好的，能力很強，沒有為難過我們，就是冷淡了點，往他面前一站感覺跟吹低度空調一樣，完全不敢反駁，尤其當你犯了錯的時候。」陳子燁咽了口口水，彷彿心有餘悸。

「看來你有深切的感受啊。」

「可不是，之前有一次漏了一個bug結果何總監抽查的時候恰好發現……唉，往事不堪回首，一把心酸血淚史。」

「雖說這樣，不過何總監還是非常受女員工歡迎的。」付桓接過話題，「我也不懂她們啊，說什麼冰山冷淡很萌很帥，一個個都花痴，啊這要我們這群單身狗怎麼辦啊！還有你，顧蕭晗，長的這麼白凈活生生一個小白臉啊！又給我們增加難度。本來就幾乎天天泡在公司，又不能自產自銷，我可不想打一輩子光棍。再加上何總監到現在都還沒女朋友，我想爭也沒機會啊。真希望有個人不管男的女的還是鬼趕緊收了他。」

「哈哈，小心這話被他聽到你就慘了。不過你說出了公司廣大男同胞的心聲！給你鼓掌。」說著，陳子燁就舉起雙手想拍掌，只是，突然僵住，愣愣地看著顧蕭晗和付桓身後。

「顧蕭晗。」何亦銘的聲音從顧蕭晗和付桓背後傳來，嚇了他們一跳。

顧蕭晗站起來，轉身面對著何亦銘欠了欠身，「何總監好。」

付桓和陳子燁都抬頭作驚恐狀。

「吃完了嗎？」

「嗯，吃好了。」

「那就和我過來，我有話要問你。」何亦銘轉身就走。

顧蕭晗跟在他後面，留下石化的付桓和陳子燁。

何亦銘帶著顧蕭晗來到自己的辦公室，顧蕭晗順手帶上了門。

「何總監找我是因為什麼事呢？」

難道是對自己有熟悉感？

但是顧蕭晗猜錯了。

「你為什麼要來這裡？」何亦銘背對著顧蕭晗。

「面試的時候我回答過了。」

「再給我認真地說一次。」

顧蕭晗快步走到何亦銘對面，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好，這次我直說了。我來這裡，就是因為你，何亦銘。」

「哼，因為我？」何亦銘笑了笑，慢慢走近顧蕭晗。他每走一步，顧蕭晗就後退一步，直至靠到辦公桌上。

「顧蕭晗，告訴我，誰雇你來的？我父親，還是我爺爺？找到像你這樣的一個人，說服你來我身邊，他們還真是費了很大心思啊。只可惜，再好的心理醫生，都沒有用，我都不需要。」何亦銘的臉色很難看。

「喂，何亦銘，你別自己腦補過度好嗎？我不認識你父親，也沒見過你爺爺。當然，如果你願意和我談起他們，我也很樂意聽。但我很肯定地告訴你，我來這裡，跟你的家人沒有任何關係。」

「那是為什麼？」何亦銘停下腳步。

「我說過了，是因為你。」

「因為我？顧先生，這麼蹩腳的理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貪圖我什麼呢？錢嗎？可我覺得像你這樣住在別墅區的人並不差錢。」

「貪圖你什麼是嗎？好吧，我承認，我是貪圖你。我貪圖你的過去，貪圖你的現在，貪圖你的未來，貪圖你的身體，貪圖你的心，我貪圖你的全部。」顧蕭晗主動湊到何亦銘面前。

他的男人，他不撩誰撩？

「這算什麼？是你作為一個心理醫生的探究欲嗎？」

顧蕭晗沒有錯過聽到他那段話時何亦銘瞳孔微張。

是驚訝。

經驗告訴顧蕭晗，對於何亦銘這類人，話必須挑明，要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他才不會迴避。要主動，不然他不會動搖。

冷淡的人，大部分都有些不願開口的過去，留有陰影，存有戒備，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確不容易靠近。但是這樣的人，一旦讓他習慣或者接受你對他的好，便會把他畢生的溫存都給你。

我是一個冷淡的人，但是我對你很溫柔，絕無僅有。

之前的白笑凡是這樣，現在的何亦銘也是這樣。

「不是慾望，不是職業通病。何亦銘，請你相信，我沒有任何功利的目的，我只是，很喜歡你而已。」

何亦銘沒有反應，像是沒有理解。

顧蕭晗舔了舔嘴唇，踮起腳，短促地吻了一下何亦銘。

「就像這樣，你明白嗎？」

顧蕭晗退了一步，抬頭看著何亦銘，認真的神色讓何亦銘心跳漏了一拍。

何亦銘偏過頭，罕見地紅了臉。

喂你是一個攻你紅什麼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