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鏡子。

他之前確實沒注意，現在一看，確實臉色差一些。

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反倒透出一點烏青的紺色。

滿是病容。

他突然有點後悔出來的時候沒打理一下。

「其實還好，就是……喃喃。」

宋琰轉頭，看小丫頭眨巴著眼睛，近在咫尺，不由得淺笑了一下，伸手點了點她的唇瓣。

「唔？」

沈喃疑惑。

男人慢條斯理的點在自己唇上，稍稍塗開，簡直把沈喃看愣了。

「現在怎麼樣？」

沈喃瞪大眼睛，一臉莫名的伸手，探了探宋琰額頭，嘀咕起來：「也沒發燒啊……」

男人額角頓時抽跳起來，拉下額頭的那隻爪子，「時間到了，快些走吧！」

小丫頭噘嘴，兀自嘟囔了一句：「我總覺得你與以前不一樣了。」

聽到這話，男人回身看她，摸了摸撞到自己懷裡的小丫頭，嘆了口氣。

「喃喃，你不覺得……你與以前也不同了嗎？」

從前的沈喃，在這種時候只會關注他的狀態如何，能不能在外人面前撐住場面，可現在的沈喃……會擔心他不舒服。

迷惑的沈喃還沒想明白，就被拉了出去。

金碧輝煌，光鮮亮麗。

名利場上的宴會一向是收攏關係的重要方式，會認識更多的人，也能夠得到更多的機會。

沈喃從不排斥這些。

可她今天沒有離開宋琰半步，挽著他的手，與遇見的同行和客戶們打招呼，向他們介紹宋琰。

「這是我先生。」

「天吶！你們真的般配！」

「謝謝！」

郎才女貌，完全是一對璧人。

高腳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沈喃有些微醺，但眼神仍是清明的。

宋琰頻頻看她，忍不住擰起眉頭。

「你不要喝，」沈喃明白他的意思，再一次重複：「你不要喝！」

看那人神色不對，又笑眯眯的補了一句：「乖，聽話。」

宋琰：「……」

顧諶在不遠處，幾乎來者不拒，與人攀談起來。

顧家這個有名的混世魔王已經許多年不露面了，意外在這場宴會上出現，不知道是不是意味著……要正式掌權。

「你看他——」

沈喃抬了抬下頜，輕笑了一聲：「宋琰，你應該也是這樣的生活。」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眯著眼，神態有些與尋常不同。

「喃喃，你喝多了。」

宋琰攬著沈喃，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沈喃頻頻回頭：「你離他這麼遠，誰擋酒啊？」

兩人往角落走，遇見熟人，男人就接了她手裡的杯子，喝了幾口。

「宋……」

沈喃不好明搶，只能偷偷瞪身邊人。

「沒關係，只有幾口。」

避開人群，宋琰拉她進了樓梯間。

樓梯間溫度低一些，讓人瞬間酒醒了幾分。

帶著暖意的外套在肩頭覆下，宋琰鬆了手，在昏暗的燈光下端詳小姑娘的面容。

「喃喃，這樣的日子，累嗎？」

沈喃有點驚訝：「怎麼突然問這個？我覺得……累是累一些，但還算充實，比以前那種渾渾噩噩的日子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