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冉青輕輕地敲了下房門：「少爺。」

「進來。」

「是。」

冉青端著水杯忐忑不安地走到崇路恆跟前。

此時的崇路恆正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給人發消息。

冉青沒敢打擾他，退到一旁，耐心等候。

半分鐘後，崇路恆頭都沒抬地朝他所在的方向伸出手：「水。」

冉青小心翼翼地遞過去。

崇路恆喝了半杯水後，又把水杯遞給冉青，冉青接過，躊躇著是繼續站在這裡聽候吩咐，還是出去。

十多秒後，見冉青傻站在這裡礙他的眼，崇路恆冷聲喝斥：「出去!」

「是。」冉青鬆了口氣。

走出房間，冉青正要離開，對面的房門打開，迎面走出一位長得十分好看的男生。

好看到冉青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您好！」

想來這位就是張叔口中的「楚栩少爺」了。

「你先別走。」看到冉青的臉，楚栩忙喚住他。

「是。」

楚栩進入崇路恆的房間，冉青站在門口，被迫著聽牆腳。

屋裡，楚栩質問：「崇路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打人，你為什麼總是不聽呢？」

崇路恆好笑地望著楚栩：「我也跟你說過，不要惹我不開心，你為什麼又總是不聽？」

楚栩強調：「我沒有想惹你不開心，我只是不喜歡這些。」

崇路恆走到楚栩面前，緊緊盯著楚栩的眼睛：「你是不喜歡這些，還是不喜歡我？」

楚栩正要說話，被崇路恆給打斷了：「如果答案是我不想聽的，你就不要說了。」

楚栩沒管他愛不愛聽，繼續說道：「強扭的瓜不甜，你明知道我不會喜歡你，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強人所難？崇路恆死死盯著楚栩的眼睛：「喜歡我就那麼難嗎？」

楚栩反問：「讓你不要喜歡我就那麼難嗎？」

冉青聽到這裡，面露疑惑：如果他剛才沒看錯的話，這個楚栩少爺應該是個男生吧？男人可以喜歡男人嗎？

「你繼續惹怒我，你猜我待會兒會不會再打人。」

聞言，冉青心裡猛地一緊。臉頰上因聽八卦而暫時忘記的疼痛頃刻間又回來了。

楚栩氣憤道：「你簡直是——」

「是什麼？」

不可理喻。冉青在心裡補充。

「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楚栩滿臉失望地出來了，見到冉青，停住腳跟他說：「出氣筒不是那麼好當的，我勸你還是儘早辭職。」

冉青小聲道：「謝謝您的提醒！」

崇路恆在屋裡發怒：「滾進來。」

冉青聽到了，他望著楚栩，想說是在叫您，還是叫我？

沒等他問出口，崇路恆又吼了一聲：「出氣筒！」

好了，知道了，是在叫我。

「失陪了。」向楚栩點頭致意了下，冉青硬著頭皮端著水杯走了進去。

本來想回房間的楚栩，見冉青被叫了進去，怕他再次被打，便站在門口觀望，希望崇路恆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崇路恆沉著一張臉：「在門口嘀咕什麼呢？」

冉青窺探了崇路恆的臉色，不清楚他是真的想聽他回答，還是只是隨口一問。

「說話！」崇路恆加重語氣。

冉青不敢隱瞞，據實相告：「楚栩少爺跟我說出氣筒不是那麼好當的，勸我儘早辭職，我說謝謝您的提醒。」

這出氣筒真不是人幹的。

崇路恆瞥了眼門口，對冉青說：「在我這裡當出氣筒，你要做好隨時被我揍的心裡準備，你要是不想幹，隨時可以走人。」

冉青頂著一張豬頭臉拍馬屁說：「能給少爺您當出氣筒是我的榮幸！」

這個回答崇路恆很滿意，但還不夠，他得讓楚栩也聽見：「中午沒吃飯嗎？聲音大點。」

這可是少爺您要求的。冉青提氣，加大音量，藉機報復，幾近如吼：「能給少爺您當出氣筒是給我的榮幸——」餘音三秒不絕。

崇路恆被吼的一陣耳鳴，對著冉青凶道：「你是笨蛋嗎？」

冉青低眉垂眼：「少爺您說是就是。」

崇路恆氣滯，不想再看到冉青，正要讓冉青滾出去，瞥見楚栩站在門口，改口道：「伺候我去洗澡。」

冉青一愣：「……」

楚栩皺眉。

見冉青沒有動作，崇路恆發火道：「愣著幹什麼！」

「是。」冉青放下水杯，跟著崇路恆走去浴室。

楚栩想開口阻止，最終又轉身離開了。

崇路恆房間里的浴室很大，大到讓冉青生出了一絲久違的親切感。

崇路恆壓根沒打算讓冉青伺候他洗澡，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在故意刺激楚栩，誰知楚栩竟對此冷眼旁觀，他難道就不怕我對這出氣筒……

望著這張豬頭臉，崇路恆表情一僵，自嘲道：他有什麼好怕的，他這是有恃無恐。

崇路恆想打發冉青出去，剛準備開口，見冉青扭頭四顧，望來望去，沒好氣道：「看什麼呢？」

冉青望向崇路恆：「回少爺，我在找搓澡巾。」

崇路恆皺眉：「找那玩意幹什麼？」

「幫少爺您搓澡呀！您不是要我伺候您洗澡嗎？」說起這個，冉青自豪道：「少爺您有所不知，我以前就是在澡堂給人搓澡的，技術可好了！」

崇路恆對他會不會搓澡一點興趣都沒有，冷淡道：「是麼。」

冉青眼睛裡迸發著自信的光芒：「少爺您別不信，我的技術在我們那一帶可是最頂尖的。」

「這麼說，你給很多人搓過澡？」

冉青驕傲道：「少說有幾百個人。」

崇路恆皮笑肉不笑：「真沒看出來啊，你小子竟見過這麼多人的果體。」

冉青撓撓頭，笑了下。

豬頭對著他微笑，真他媽扎眼，崇路恆擺手：「行了，不用你搓澡，滾出去吧。」

「少爺您真不用？」快一年沒給人搓澡了，甚是懷念的冉青有些躍躍欲試。少爺的肩膀這麼寬，挺適合搓背。

崇路恆不耐煩道：「快滾吧，你少爺我的果體豈是你能見的。」

「那好吧。」冉青有些失落地走出了浴室，想著要不要晚上去給張叔搓澡，這門技術長久不練，萬一荒廢了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