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角落有一個非常隱蔽的電梯，江離被他的雄主牽了過去，錄入了他的虹膜信息。

電梯門很快打開，材質是透明的玻璃，裡面是空閑的。

江離站到了他的雄主身後，他垂下的雙眼卻看見了地面的玻璃反照出來的，他當前的樣子，上身看似若隱若現，實則一點肉色都沒有露出，也完全看不出來衣服之下的寬皮帶，頭頂的兔耳，在身材頎長看上去卻不過分強壯的他頭頂上，不顯違和，反而有點若有若無的色氣。

垂著的兔耳猛地伸直，然後江離強行壓下自己有點波動的心緒，那兔耳才緩緩落下。

還真的是會隨著佩戴者的心緒波動的，江離在電梯行進過程中，漫無目的地思索，看來得注意自己的想法了，如果在別蟲面前突然立起耳朵，也太丟蟲了吧。

脖間的項圈傳來一陣拉力，江離回過神，順從地跟著他的雄主走出了電梯。

電梯外的走廊，鋪滿了長絨的地毯，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非常柔和。空氣中散發著微弱的迷迭花香，混著輕緩的輕音樂，往蟲的腦海里緩慢入侵。目光所及之處，還是沒有別的蟲，也聽不到一點喧鬧的聲音。

走廊不長，很快就達到盡頭，盡頭的門在他們靠近的時候就打開了，門內的熱鬧也泄露了一些出來。

當傅明閣走進那扇門，門內熱鬧的交談也停滯了一瞬，然後有幾個身著同樣的華服的雄蟲走上前，和傅明閣打招呼，寒暄了幾下。

「身後那個，不介紹下？」

湊上來的雄蟲都戴著遮掩面容的面具，江離無從分辨，只感覺到他的雄主在被這些雄蟲圍著寒暄的時候，語氣也比以往輕鬆一點，明顯是熟人。

「我的奴隸。」

只有四個字的回答，之後傅明閣就沒有再說其他，顯然是沒有詳細介紹的意思，他身邊的雄蟲也適時開口轉移話題，最後遞給了他一杯冒著氣泡的酒。

江離在他的雄主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就被四面八方傳過來的視線包圍，好奇的、打量的、羨慕的、不屑的，甚至於還有幾道尖銳到似乎想刺入他的骨髓的敵意。

江離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和波動的心緒，頭頂的耳朵也還是垂著沒有變化，他順從地被牽走，內心卻湧上驕傲。

他的雄主，無論是嫉妒還是不屑，至少他才是站在他的雄主身邊的奴隸。

他的雄主牽著鎖鏈走到，遠離舞台的沙發邊坐下，江離跪立在他腳邊。

哪怕是比較安靜的角落，依舊時不時會有雄蟲上來嚐試著搭話，他的雄主每次只會回答簡短的語句，語氣依舊平靜，所以上前的蟲幾乎不斷，導致他的雄主沒有什麼空閑。

江離的頭頂被一下一下緩慢地撫摸，他能聞到輕淺的雄蟲信息素，是一種安撫和關注，所以他的心緒很平靜，還有心思悄悄環顧四周的雄蟲和雌蟲。

聚會上的雄蟲都是中世紀風格的裝扮，雌蟲各有各的不同，江離粗略看過去，他是穿得最嚴實的。露出大半屁股的褲子、質感和紙一樣薄的衣服、甚至於只有幾條棉繩的捆綁。身後的按摩棒也各有各的不同，很多是江離從未見過的款式，有些都能看得出在劇烈地震動。

但是這些奴隸的表情都很鎮定、愉悅和順從，在他們的雄主的命令下，會毫不猶豫地打開、展示自己。

江離不由得捫心自問，自己是否做得到那樣，自己是否擁有那樣的決心？但現在的他，顯然無法得出結論。

「閣主，我可以向您請教……」

「抱歉，我現在不進行教導。」

江離今天還從未聽到過他的雄主，語氣稍重且帶著強硬，就這麼打斷了那個雄蟲的話。那個雄蟲似乎不甘心地又想要開口，卻被別的雄蟲擠走，只能憤憤不平地走了。

他感受到一股惡意的目光，從左前方傳來，不過今天他受到的各式注視太多，於是那道目光被他忽略。

在他的雄主打斷那個蟲的話之後，上前搭話的雄蟲明顯變少了，他的雄主從撫摸他的頭頂，到撩起一縷他的長髮把玩，仔細又溫柔，讓江離非常沉浸。

忽然，有奴隸來請求傅明閣去別的地方。傅明閣看著那個奴隸手中的物品，頓了下還是起身離開。

他在離開前把鎖鏈的頭，塞進江離的項圈內掛著，然後稍微用了點力揉了下江離的頭頂，才走開。

江離順從地抬起脖子，方便他的雄主的動作。

落在地毯上的腳步聲被縮減了聲音，很快江離就注意不到那個對他來說非常特殊的腳步聲。

鼻尖縈繞的淺淡的雄蟲信息素，也緩慢消失不見，似乎是被隔絕掉的外界的聲音開始充盈他的耳朵。

江離遵守他的雄主告知他的，關閉五感，跪立在原地，並不去在意外界的變化。

一開始，沒有蟲上前和他搭話，畢竟不被允許的條件下，觸碰不屬於自己的奴隸，是違背俱樂部內部條約的。

但是，時間久了，江離感覺到注視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從一開始就十分敵意的那幾道，更是變得熾熱到似乎下一瞬間就能把他殺死。

「你就是閣主的，新奴隸。」

垂著雙眼的江離只能看見，他目光所能及的一雙長靴，頭頂傳來的聲音十分熟悉，但他更多的是詫異，有蟲敢公然違背條約。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啊，想到了，是那個被打斷問話的雄蟲，是氣暈了頭嗎？江離不斷腹誹。

但下一秒，他有點笑不出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太受控制，膝蓋緩慢抬起，膝行向前。

A級雄蟲，在用他的精神力控制自己。

他被迫抬起下巴，雙眸仰視。

江離曾經是A級雌蟲，哪怕因為受傷等級掉到了B級，但對於被A等級控制，還是有一定的抵抗力，所以他被控制的動作緩慢而卡頓，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機器人。

他雙眼裡，那個雄蟲面上掛著貪婪而噁心的笑，露在外面的皮膚卻冒著細細密密的冷汗，卻莫名堅持要用精神力控制他向前一步一步膝行到他面前。

他的頭所對應的位置，那個雄蟲已經興奮地挺起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