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喬景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時間，為了給大夫休息的時間，是幾個大夫輪流來，但每個大夫都會把他們的藥方寫出，統一每個人的想法。

畢竟喬景除了喝藥，其它時間完全可以躺著閉目養神，至於睡沒睡好那是另一回事。

凌晨喬景喝完今日最後一碗藥湯時，實在忍受不住給自己硬生生餵了幾碗白開水。

「大人好好休息吧，下一次藥是兩個時辰後，我與其他大夫需要統計一下今日用藥情況。」秦御醫態度十分溫和的說道。

主動染病，配合治療，光是最後一點，他作為御醫後很少遇到，畢竟他平常治療得病人，動不動治不好就帶他一起走，別談主動染病了，他看完病人，對方都是隔著下人通報。

那讓大理寺少卿大人注意到的官員，不是貪官就是為民的好官，這喬大人明顯是個愛民如子的縣令，這次他自是不會放棄的。

「這個藥方不對，不能加這份藥材。」

「這個藥材有用，這副藥湯里正因為有它才會有如此藥效。」

「不對，今日這些藥方里都有這個，這個可以去除，明顯沒多大用處，在那一批犯人身上也是如此。」

「喬大人不是可以」

「謹言慎行！」

「抱歉，是我著相了，但這個藥材可以再試試。」

秦御醫進來時，裡面幾位大夫討論的熱火朝天，人多自然想法也多，每個人都是這方面的人才，自然有時不服他人想法也是正常的。

「秦大夫，這藥是否要繼續添加？」

「少量添加，現在要試的是這些藥材是否能添加進去，速度要加快了，這榮蒿縣裡瘟疫人數在不斷增加，今日已有二十三病逝，不行就在死犯身上繼續嚐試。」

「他們身上還得等藥效，不知大理寺少卿大人是否還能再提供」

「京城那邊需要儘快出結果。」秦御醫打斷後淡定的說道。

秦御醫待在他們之間不到半個時辰便讓其他大夫回去休息了，獨留喬大夫一人。

「你現在還不考慮回去嗎？」

「不回去。」

「一直未找到時間，今日聊聊吧。」

「有這時間還是把這瘟疫解決了吧。」

「你還是這脾氣，真不打算回去嗎？與前朝不一樣了。」

「歸根結底還是一樣的。」

「你這古板的人怎麼說不動呢？你這些日子在外體驗如何？你家小哥兒那」

「確實不錯，但我已無之前的精力。」喬大夫立馬打斷對方的話，似乎一點也不想聊此話題。

「也行，你要是想通了就來找我。」

「不會有那一天的。」喬大夫肯定的說道。

「喬大人是你同鄉嗎？」

「百年前可能是同族，現在只是同姓罷了，誰說得准呢。」

「行吧，繼續吧。」秦御醫放棄勸說的念頭，只是對方的不同意讓他感到惋惜。

畢竟對方早年前醫術便在他之上，地位在御醫當中算是老大，可惜對方當時身在前朝，醫術好可不算是一件好事。

當時因為那件事，對方妻離子散的，人也差點廢了，說實話秦御醫收到大理寺少卿大人消息時說對方在這榮蒿縣裡時都驚呆了，他以為對方早亡了。

再次看到故人，自是欣喜萬分。

凌晨三點，喬景醒來時已是這個點了，油燈點著，喬景披起自己的外袍去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畢竟昨日他喝得藥湯非常多，就有白開水。

「碰！」

「嘶～」喬景回來時不小心撞到了門框，本來還比較迷糊的喬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疼，撞到麻筋了！剛放鬆完回來就給他一個痛擊。

「喬大人如何？」喬景搞出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旁邊房間待著的人走了出來詢問道。

「沒事，你回去休息吧。」

「喬大人這是著急想喝藥了嗎？」喬大夫這時整理好衣物走了出來看到此景認真說道。

「所以有新的藥湯制出嗎？」喬景倒不介意現在立馬喝藥。

「那還是需要喬大人稍等一下。」

「可以。」喬景在喬大夫走後，他也離開了這裡，往高虎房間走去。

因為他已得了瘟疫，自然他與高虎他們順其自然的住在了一起。

「喬大人。」

「抱歉，剛才我的聲音是不是吵醒你了？」

「不是……是，喬大人……已無法入睡，咳咳。」高虎被迫一字一頓的說道。

「慢點，是不是很難受？抱歉，要不是我，或許你與其他人都不遭受瘟疫了。」喬景看到對方日漸消瘦，甚至無法入睡的模樣不斷譴責著自己。

「不是……不是的。」高虎立馬著急的反駁道。

「喬大人你為何喜歡為自己攬責任？」付柯從外走進說道。

「下屬是暗衛。」高虎艱難且肯定的說道。

「喬大人暗衛本來就是危險的，隨時會死。」

「可高虎現在只是我的手下罷了，他已經」

「喬大人，對方還是少爺的暗衛，少爺從不苛責，至少高虎現在與其他暗衛不一樣，經歷過。」付柯認真的說道。

「下屬算是死得其所。」高虎贊同的說道。

「少爺給了他們活下來的條件，少爺是確認對方想加入暗衛才會同意的，他們的一生的任務就是保護主子的安全，這些他們都清楚，我也是。」付柯不想讓對方對少爺產生不好的情緒，雖然無傷大雅。

「我知道。」

他怎麼不會知道，古代人的命都是這樣，高虎至少活到了現在，要是不當暗衛，對方可能都不一定活到現在，但他明明沒給過對方任何幫助，就因為主子的一句話，對方便無怨無悔的護著他。

「別想太多，或許高虎認為此刻不是你躺在這裡，他就非常高興。」

「對。」高虎他自己現在難以說出這麼多話，但付柯說得句句都是他心裡話。

「沾點水吧。」喬景拿起布沾濕了對方幹翹起皮的嘴唇。

「喬大人保重身體。」高虎本想拉著對方的手，但未能成功抬起，還是喬景回頭拉住了高虎的手。

「嗯。」喬景制止對方的動作後離開了房間，他現在就要回去喝藥。

「喬大人，高虎還不知道你拿自己試藥，還是需要你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別讓對方後悔。」一命換一命，還沒換得成功。

「我知曉，我會加快速度的。」喝藥，回去就喝。

付柯看著對方這心急火燎的樣子沒有說話，他很清楚對方不會趕得上的，如果瘟疫真這麼容易找出藥方，除非這瘟疫以前出現過，要知道他們接觸這瘟疫才短短四天。

而高虎現在是瘟疫後期癥狀，就算是試藥試得再快，也不可能趕得上，喬景不清楚嗎？他認為能當上狀元的人腦子不會那麼不清楚的，但付柯還是未說話離開了。

「喬大人，藥湯在這。」

喬景剛回到自己房間時就看到喬大夫已經在裡面等著他了，藥湯也不再冒熱氣，明顯有一段時間了。

「嗯。」喬景走過去端過藥湯喝了下去，隨及閉眼進入系統世界查看面板，一小時扣3。

在喬大夫看來喬景就是喝完藥閉眼感受了一下，不到幾分鐘便睜開眼睛搖頭對他示意這藥湯無用。

「喬大人感知如此敏銳，不如再喝一下這一碗試試。」喬大夫從身後被他一直遮擋的桌子上拿出新一碗藥湯說道。

喬景未詢問緣由，接過喝下，然後盯著面板，喬景親眼所見健康值的數值突然往上漲了三個點，但隨及又降了兩個點，漲兩點，降三點，就這一漲一降來來回回，三分鐘後一次性降了十點才穩定下來。

喬景滿懷期待的看向備註，發現備註還是一小時扣3，但他發現健康值在剛才那段波動結果中漲了五點健康值，他剛才可是目不轉睛盯著，絕對沒有看錯。

「喬大夫這碗藥湯有什麼區別嗎？我感受到現在身體情況微好些，但剛才喝藥途中卻有些難受，類似於病情加重後又減輕的情況，身體還微麻。」喬景盡量詳細描述道。

「剛才藥湯與上一碗藥湯中部分藥材有衝突性，甚至會引發毒性，但量微少，看樣子未發生毒性。」喬大夫提筆記錄道。

「病重之人應該承受不住這種有較為衝突的藥湯。」喬景思考了一會說道。

要是本身血量不高的，這種來來回回變化前期就有可能把對方送走。

「嗯，所以需要試藥增改份量。」

喬大夫真直白，不過他喜歡這種直接。

「喬大夫你可以繼續試藥。」他目前的健康值與生命值他都扛得住。

「要等這兩碗藥效過去，以喬大人的身體半個時辰應該差不多了。」喬大夫自從拿喬景試藥後發現喬景這身體素質生病對他這種大夫是最好治的。

「嗯。」喬景沒有過多催促，雖然他現在心裡急上了天。

凌晨五點，外面的天還是暗著的，周圍悄無聲息的，唯有不遠處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響起，再嚴重些的病人早也沒有咳嗽的力氣，不嚴重的也能安穩睡個覺。

但無睡意的喬景，在這半個時辰里還是能聽到外面不停的咳嗽聲，哪怕被壓得很低，喬景還是聽到了，心裡頗為複雜。

喬景再次喝下喬大夫端進來的藥，本想直接等下一碗，但看到喬大夫無動作看著他時，就知道沒有下一碗，喬景閉眼看面板時，還是繼續扣3，便繼續搖頭。

「再來一碗。」

「……」

怎麼剛才不給他，喬景無奈繼續喝下，數值又開始波動，但穩定後，喬景發現整體扣了5點，備註照常。

「扣……更虛弱了一些。」喬景捂著心臟的位置聲音虛弱的說道，差點說錯了。

「多了，份量不好掌握，還得繼續看看其它藥材吧。」喬大夫邊說邊記下。

喬景未接話，對方也不需要他回答，畢竟對方每回在他說完情況後都會自言自語記錄下來。

「半個時辰後我會帶新的藥湯過來，這期間大人可以吃早膳。」

「嗯，麻煩了。」自己一肚子水，還吃什麼早飯，早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