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一輛轎車緩緩駛過公寓樓下，車燈掠過低矮的建築，在斑駁的牆面上投下短暫的光影，隨即隱沒在夜幕之中。輪胎碾過瀝青路面，發出低沉的摩擦聲，遠方街市尚未散盡的喧囂隱隱傳來，卻被這棟老舊公寓厚重的牆壁隔絕在外。

小傑蜷縮在狹小的房間里，低頭盯著手機熒幕，微弱的熒光映照著他略顯蒼白的臉龐。經過一番猶豫後，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在熒幕上輕輕敲下幾個字，隨即按下發送鍵。訊息消失在對話框中，熒幕也隨之暗了下來。

小傑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床上，獃獃地望著天花板。

學校已經放假，大寶和其他合租的室友都已回鄉，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待在這間房裡。

白天，他走在街上，看著人潮來來往往，聽著商場里循環播放的電台，偶爾停下來，望著玻璃幕牆上映出的自己，陌生得像個路人。身周的喧嘩像隔著一層玻璃，無論如何都融不進去。

只有回到這裡，他才不必思考這些。房間不大，甚至有些凌亂，卻讓他感到安心。這裡沒有人群，沒有喧嘩，沒有需要迎合的目光，只有他自己，和比外面更寬闊的自在。

但此時，這份自在卻透著一股隱隱的騷動。

小傑拿起手機，點開與陳叔的對話頁面，熒幕上的最後一條訊息，仍停留在那天登山前的邀約，之後便再無更新。就算那次之後，他託大寶幫自己請了假，沒去店裡打工，陳叔依舊沒有任何回應，連一句隨口的問候都沒有。

他沉默地盯著熒幕，指尖在輸入框上停留了一會兒，又默默收回。

難道，他就一點也不關心我嗎？

還是……他被我嚇壞了？

一想到這裡，小傑就感到無地自容，連熒幕都不敢再看，心裡亂成一團。他縮了縮肩，手機卻在此時忽然震動起來，熒幕亮起的瞬間，他的心猛地一緊。

「……喂……喂……」

「小鬼，下樓吧，叔帶你兜兜風。」

久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與漫不經心，瞬間拂去小傑連日來的積鬱，像是終於等到一個可以順從的理由，不需要多想，身體已比理性先作出反應。

「陳叔，等我一下！」他匆匆掛斷電話，隨手抓起床頭的小白裙套上，對著鏡子快速補了點淡妝，確認衣擺和妝容都無誤後，才趕下樓去。

路燈下，陳叔倚在車身，指間的煙頭微微閃爍，裊裊白煙在夜色中緩緩升騰。他抬眼望去，正好看見小傑匆匆下樓的樣子。

淺黃色的短袖上衣，白色的短裙，束起的長髮微微凌亂，幾縷落在臉側，襯得五官清秀得近乎晃眼。少女般的倩影，卻藏著某種說不出的違和感，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小傑微微喘著氣，胸膛輕輕起伏，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的紅暈。

美人啊……

陳叔喉頭微微滾動了一下，雙腿稍稍拉開，順勢調整站姿。

小傑微微喘著氣，抬手理了理髮絲，好奇地問：「陳叔，我們去哪？」

陳叔抬起下巴若有所思，似乎還沒拿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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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沿海公路旁，夜色下海浪輕拍著沙灘，偶爾有零星的煙花在遠處炸開，映得夜色明明滅滅。

小傑站在護欄邊，雙手抱臂，輕輕縮了縮脖子。夜裡的海風比他想像中更涼，吹得他裸露的手臂微微起了疙瘩，裙擺被風輕輕揚起，貼著腿晃動。

「嘖，真拿你沒辦法。」

陳叔脫下外套，朝小傑扔去。

小傑接住外套，小聲說道：「我還好——」

「還嘴硬，別冷到了又跟我請長假不來上班。」陳叔叼著煙，挑了挑眉，戲謔道，「還是說，你就喜歡這樣瑟瑟發抖，看起來好欺負？」

「才、才沒有……」小傑小聲嘟囔著，把外套披上。衣擺蓋住小半截裙擺，寬鬆的袖口滑落至掌心，襯得他越發纖細。外套略大，包覆著他嬌小的身軀，溫暖的氣息隨之裹挾而來，隱隱透著陳叔身上的味道，讓他心跳微微亂了一拍。

陳叔遞了一罐啤酒給小傑，自己逕自拉開手上另一罐的拉環，仰頭喝了一口，隨意地說道：「你小子躲我夠久了吧？」

小傑雙手握著罐子，冰涼的觸感讓他心頭一緊。他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說道：「陳叔，上次的事……真的對不起，弄得你一身……」

陳叔正仰頭灌著啤酒，聽到小傑最後那句話，猛地嗆了一口，劇烈地咳了幾聲，好不容易穩定後，隨手擦了擦衣襟，嘆道：「唉，確實弄了我一身。」

小傑聽他這麼一說，臉上的紅意迅速蔓延到耳根，手裡的易拉罐都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些。

陳叔見狀，不禁笑道：「行啦，扯平了，別放在心上。」正要再喝一口，突然想起什麼，走到車後座一摸，拎起一個袋子交給小傑：「對了，這個給你的。」

小傑一愣，低頭看著袋子，隱約能看到裡面整齊擺放的包裝袋，好奇地拆開一看，發現是幾條精緻的貼身內褲，材質柔軟，還附帶著一些特殊的設計。

「啊？」小傑眨了眨眼，有些懵。

「嗯，這幾款應該能幫到你。」陳叔淡定地靠在座椅上，語氣自然得像是在推薦日用品，「其中一款還蠻有趣的。」

小傑一邊聽一邊拆開包裝，指尖滑過柔軟的布料，發現這些內褲的設計與普通的完全不同。

有些剪裁精巧，貼合腰臀的曲線，褲邊帶著微微的蕾絲裝飾，甚至還有特殊的收束設計，像是特意為了某種身形調整過。

他越看越臉紅，手指忍不住揉了揉布料的質感：「這、這……」

接著又拆開另一款，結果剛拉開包裝，便看到內褲的褲襠部分多了一條突出的管道，像是專門塑形的結構。

小傑頓時愣住，臉「唰」地一下漲紅，猛地抬頭瞪著陳叔，聲音都抖了一下：「這、這是什麼啊？！」

「哦，就是這款！」陳叔點點頭，笑著說道：「主打的是調整視覺效果，穿起來線條更自然貼合，還能充份包裹你的尺寸，不會壓抑。」

說罷，他伸手捏了捏小傑手上那件褲襠的特殊設計，像是在確認彈性似的，又輕輕扯了扯，仔細打量了一番，語氣篤定地補充：「嗯……我挑過的，尺寸應該合適吧？」

小傑正錯愕間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抬頭盯著陳叔：「……你怎麼知道尺寸適合？」

話一出口，空氣頓時靜了。

兩人面面相覷。

「啊？」

「啊？」

小傑臉頰瞬間燒紅，手指攥緊了那條內褲，聲音都有些發顫：「陳叔，你……」，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地把內褲折好，放回袋裡。

「啊？」陳叔還沒反應過來，這小子的反應也太順了吧？

小傑看著啞口無言的陳叔，眨了眨眼，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陳叔狐疑地盯著他：「所以你接受了？」

「要不然呢？」小傑理所當然地說道，「你都買了不是？」

陳叔眯起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你的反應……不是應該更激動的嗎？」

「啊？」小傑頓了一下，語氣無奈，「那、那不然我要怎樣？跳起來罵你變態嗎？」

「這不是更正常嗎？」陳叔忍不住笑了，「結果你居然就這麼收下了？」

小傑撇開頭，小聲嘀咕：「又不是不能用……話說，你找我出來幹嘛？不會只是專程給我送這些吧？」

陳叔抿了一口酒，望著對岸零星的燈火。

「大寶那傢伙不是托我照看你嘛？所以我每晚下班後都會到你樓下看看，反正也是順路。」

小傑愣了一下，抬頭看他：「……你每晚都會到樓下？」

「嗯。」陳叔不急不徐，「你租的那棟樓不高，在路口望去就能看到你房間的燈還亮著，整棟樓也就你那間沒關，顯得挺孤零的。」

小傑怔住了，沒想到陳叔居然在暗中留意自己。

陳叔好奇地問道：「你怎麼都不回家？」

夜風吹過，小傑下意識攥緊了外套的衣袖，片刻後才低聲道：「……我爸不喜歡我這樣。」

陳叔目光落在小傑臉上，沒有說話，只是抬手喝了一口酒。

小傑輕輕笑了一下，眼神卻有些低落：「他接受不了，覺得丟臉。我媽對我還好……但她一直以來都順著我爸。」

他語氣平靜，像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反正啊，老人家的想法就是這樣，覺得我們年輕人都不成熟不正經，只會瞎胡鬧。」

「老人家？」陳叔一挑眉，順口問道：「你父母多大歲數？」

小傑撓了撓鼻子，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呃……跟你差不多吧。」

空氣再一次凝固了。

兩人面面相覷。

「啊？」

「啊？」

陳叔嘴角抽了抽，不甘願地咂了咂嘴：「你這小鬼.......我還沒過半百咧，怎麼就無端端躺槍了？」

小傑隨即慌忙擺手：「啊？不是，我是說——」

「所以我也是那種老頑固咯？」陳叔不依不饒，一臉委屈，「哎，真傷心，沒想到會被你這樣嫌棄。」

「不是啦！陳叔你當然不一樣！」小傑有點著急，連忙解釋，「你是……嗯……」

陳叔斜睨了他一眼：「我是？」

小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是長輩？但又不止。是朋友？可也不像。和陳叔在一起的感覺，不像面對自己的父親那樣沉重壓迫，也不像對同齡朋友那樣無所謂。他在陳叔面前可以放鬆，但又總有些微妙的不安，像是……某種更複雜的情緒在悄悄滋生。

陳叔摸了摸小傑的頭，安慰道：「不過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至少在這裡還有大寶陪著，哪像我這樣孤家寡人，還被人嫌老呢。」

小傑聽出他又在調侃自己，忍不住噗嗤一笑。

夜風有些冷，海浪聲伴隨著對岸閃爍的燈光此起彼伏。兩人靠在欄桿上，一邊喝著啤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小傑環顧四周，忽然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地方的？」

陳叔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遠處昏黃的街燈，語氣隨意：「以前是情人公園，我常跟伴來這裡溜達。」

小傑愣了一下：「情人公園？」

「就個談戀愛的地方唄，專門給小情侶膩歪的。」陳叔晃了晃手裡的酒瓶，啤酒在瓶里泛起微微的泡沫，「後來公園拆了，變成現在的停車場，多年的婚姻也離了。」

小傑微微睜大眼，小聲驚呼：「你結過婚，還離婚了？」

「不然呢？」陳叔聳聳肩，抬起酒罐喝了一口，「人沒了，地方還在，後來就剩我自己在這兒轉悠了。」

小傑沉默了一下，晃了晃手裡的啤酒罐，忍不住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麼離的？」

陳叔頓了一下，沒接話，只是隨手在護欄上輕輕敲了敲酒罐，像是懶得聊這個話題。

見他這態度，小傑也識趣地沒再問，抿了口酒，輕聲說道：「那……你有沒有後悔過？」

「後悔什麼？」

「離婚，還是說……現在的生活。」

陳叔沉默了一下，隨後笑道：「人啊，沒法活得面面俱到，能過一天是一天吧......」

小傑側頭看著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能理解這種心態了。

「陳叔，那......你有孩子嗎？」

陳叔愣了一下，像是從某種迷離的思緒中被猛地拉回現實。

「啊？」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語氣略帶遲疑：「有啊……」

小傑眨眨眼，看到陳叔這副有點靦腆、有點不自在的模樣，忽然覺得很新奇。

平時看起來那麼成熟、游刃有餘的陳叔，居然也會有這種局促的表情？

「真的假的？」小傑來了興趣，湊近半步，「男孩還是女孩？」

陳叔抬手揉了揉脖子，語氣含糊地答道：「女孩……嗯，比你大幾歲吧……」

「那不就是跟我差不多年紀？所以你不能怪我嫌你老啰，哈哈哈！」

小傑眨著眼，笑得有些得意。

陳叔瞥了他一眼，看著他微醺的臉蛋，心裡暗自感嘆——這小鬼，喝了點酒，倒是越來越放得開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嘆了口氣：「是啊，想到這點，我還真有點後悔告訴你。」

小傑托著下巴，眨了眨眼，饒有興緻地問：「你們關係好嗎？」

陳叔的眼神也透出幾分懷念：「小時候是挺黏我的，什麼事都要拉著我陪她。後來長大了，就越來越有自想法，總覺得我們這些老人家不懂他們年輕人。」

小傑靜靜聽著，看著陳叔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忽然覺得，這個平時弔兒郎當的大叔，在某些時候，竟然也會流露出這樣溫柔的一面，忽然覺得陳叔比想像中更有溫度，不只是個長輩，而是個有故事、有家庭、有煩惱的普通人。

夜色沉沉，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潮濕的海風裹挾著微涼的氣息，拂過兩人的衣角。

小傑正興緻勃勃地追問：「那你女兒長得像你多一點，還是像她媽多一點？」

陳叔笑著剛要回答，一陣突如其來的海風迎面吹過，小傑猝不及防地仰頭——

「啊——啾！」

然後——

小傑瞪大雙眼，臉色瞬間刷白——剛剛那個噴嚏竟然直接甩在了陳叔的臉上，更尷尬的是，鼻涕仍頑強地連在自己的鼻孔，像一條脆弱的絲線，在夜風中微微晃動，映著路燈，在兩人之間泛著亮晶晶的光澤。

死一般的寂靜。

兩人面面相覷。

「啊？」

「啊？」

小傑整個人石化在原地，大腦當機，臉色由慘白迅速紅透，耳根都在發燙。

陳叔眯著眼，一動不動地抬手摸了摸臉，指尖沾上那抹「痕跡」，表情複雜。

「呃……呃呃——」小傑猛地回神，手忙腳亂地翻找紙巾，幾乎是要哭出來：「對、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陳叔緩緩嘆了口氣，接過紙巾，一邊慢悠悠地擦拭臉上的痕跡，一邊意味深長地掃了小傑一眼，嘴角緩緩勾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

「哎……你小子……也不是第一次射我身上了吧？」

小傑手上的動作瞬間一頓，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擴散。他猛地抬頭，正對上陳叔那帶著促狹笑意的眼神，某些羞恥的記憶瞬間如洪水般湧上腦海——

那天在山路上、趴在陳叔背上時的那場「意外事故」……

「陳叔！你、你怎麼又提起那個啊啊啊！」他幾乎是跳起來，語調破音，雙手抱著頭，整個人縮成一團，恨不得原地消失。

「嘖，怎麼能不提？」陳叔一邊慢悠悠地擦著臉，一邊搖頭感嘆，「這種事，放誰身上不都得記一輩子？」

「別說了別說了！！」小傑羞憤地捂住耳朵，滿臉通紅，腳步一錯，差點踉蹌後退。

陳叔見狀，忍不住低笑了一聲，眯眼看著小傑窘迫的模樣，慢條斯理地補刀：「哎，仔細想想，你小子，量還挺足啊。」

「？？？」小傑直接炸毛，臉都燒到脖子根了，「你、你你你閉嘴！！」

他猛地撲過去，想去捂住陳叔的嘴，然而陳叔輕鬆側身一避，他反而差點撲空撞上欄桿，整個人僵在原地，進退兩難。

夜色下，陳叔忍笑忍得肩膀直抖，小傑氣鼓鼓地站在一旁，耳根紅得像熟透的番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他，彷彿下一秒就要一腳把他踹進海里。

兩人的笑鬧聲隨著海風飄遠，夜色深沉，海浪輕輕拍打著岸邊，空氣中帶著一絲微涼的濕意。靜謐的星辰點綴在夜幕之上，溫柔地注視著大叔與少年的微妙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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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傑站在房間的鏡子前，低頭看著自己剛換上的內褲，貼合的剪裁、突出的管道設計，讓某種異樣的感覺漸漸浮上心頭。

布料柔軟而有彈性，恰到好處地包覆著，隨著他每一次細微的動作，微妙的觸感便沿著敏感的輪廓輕輕摩挲，使他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陳叔，到底在想什麼啊……」

他的指尖順著布料滑動，感受著那份被緊密包裹的存在感。隨著逐漸升騰的感官刺激，那份形狀一點點地被填滿，完全撐起了管道，使得布料綳得更緊。鏡中的畫面讓他微微睜大雙眼——這弧度未免也太……

一股酥麻的快感順著脊椎攀升，小傑咬著唇，腳尖蜷縮，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一拍。整片布料彷彿成了某種催化劑，讓他一動就能察覺到那若有似無的摩擦，窒息感與渴望交織，最終不可避免地被推向了頂點——

他身體一顫，喉間泄出極輕的喘息。意識在瞬間被衝散，只剩下片刻的戰慄與空白。

半晌後，小傑癱軟在床上，眼神有些迷離，呼吸仍帶著未完全平復的餘韻。那份溫熱的痕跡慢慢滲透，管道的頂端被悄然填滿，浸出一片濕潤的暈染。布料輕薄而緊緻，將累積的殘存悉數包裹，透過柔和的光影隱約可見那抹粘膩的輪廓。

——「晚安，陳叔……」

窗外的夜色依舊深沉，而那抹曖昧的痕跡仍安靜地停留在貼合的布料之下，彷彿是這場無人知曉的悸動，留下的唯一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