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廖在門口躊躇了許久，最終決定舉起手敲門的時候門卻自己打開了。王石廖嚇了一跳，開門的馮時嫉有些意外，說實話王石廖這人的存在感不強，是最沉默寡言的一個，也許因為祭亡的身份問題，對自己和祭亡兩人都是格外的迴避，怎麼會自己找上門來了？

王石廖退後一步，瞪著馮時嫉的眼睛看了許久，支支吾吾的想要開口，最後卻又放棄了，閉上了嘴巴，馮時嫉看了一眼屋裡，這裡是H市裡一個小的套房，離基地建設的地方近，所以自己和祭亡暫時住在這裡:「祭亡，王石廖來了。」

不知道王石廖是不是有社交恐懼症，再這麼吱吱嗚嗚下去也不是辦法。馮時嫉錯開身子，指了指屋子裡面:「進去坐坐？你弟弟沒來麼？」王石廖的臉紅的都快發紫了，估計是憋成這樣的，連忙擺手:「小海，沒，沒來，我，我是有事，謝，謝謝你。」

祭亡就坐在沙發上，他已經幾天沒從沙發上動過了，喪屍不需要睡覺，白天黑夜對他來說區別不大，他在夜裡也能看清所有的東西，時間對他來說似乎沒有作用，要不是他偶爾在沙發上動動，馮時嫉都會懷疑這個人就是個雕塑。明明是最早從那孩子的死亡中走出來的人，卻也明顯是受影響最大的一個，大概是在那孩子身上找到了共同點吧。

「王石廖？有事？」祭亡看向縮手縮腳的王石廖，無奈起身對王石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給他倒了一杯熱水，然後搬了個小凳子坐在一邊:「喝水，你來找我幹嘛？」原本打算出門的馮時嫉也幹脆坐了下來，反正他不過是去清理周圍的一些障礙，不急。

「我，我知道你們是同一個人，我們看出，你們靈魂的顏色是一模一樣的！」王石廖的手在水杯上捏的骨節泛白，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他看向祭亡，長長的劉海下，他的眼眸從死氣沉沉的深灰慢慢變成了寶石綠色，「這是我的異能的一種變異，我的眼睛能夠看清靈魂，這是風異能變異的風使之瞳，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們雖然一個是異能者一個是喪屍，但是你們都是馮時嫉！」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卻提升了聲音。

「哦？諸葛曄也知道？」馮時嫉完全不否認，一手扶著腦袋。若諸葛曄真的知道，那麼他上次跟自己講的那些東西就好解釋了，而且似乎他們也不打算宣傳出去。祭亡卻聽出了一點不同的味道，王石廖只是單純的來告訴自己和馮時嫉這件事的？總覺得他的話還沒說完。

「和我一起的人都，都知道，但是我們不會亂講的，我，我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們相信我接下來要說的話。」王石廖咬咬牙，他對於面前這兩個人是有一些生理上的畏懼的，因為能看清靈魂的他能夠清楚的明白，這兩個人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

「鄭其言身體里，有兩個靈魂，也是一模一樣的，但是有一個靈魂明顯強大的多。在乖巧死掉的那一天，我感覺到那個靈魂覺醒了，徹底覺醒了！那個醒過來的靈魂……是個，怪物！可怕的怪物！」王石廖剛說完，他面前的茶幾就碎了，王石廖顫了一下，看一眼祭亡，匆忙的把杯子放到茶幾上離開了。

「他回來了？！他怎麼可能回來？！我明明是自殺，自爆晶核扭曲了空間才回來的，他怎麼會……他怎麼會回來？！」祭亡抓緊了自己的頭髮，他的身體在顫抖。那個人，一定是那個人殺了乖巧，一定是那個人！！他回來了，他現在回來了！

「祭亡……」馮時嫉明顯察覺到祭亡的不對勁，把手輕輕搭在了祭亡的背上，感覺祭亡的背脊一僵，馮時嫉心裡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有時候他真會覺得，祭亡和自己不同，太過不同，他經歷了太多不好的東西:「深呼吸，調整一下。」

「不，我早就，不需要呼吸了。」祭亡捂住自己的臉，那個人也回來了，那個瘋子一樣的人！馮時嫉另一隻手握緊了拳頭:「告訴我，他對你做了什麼？！你死的那天，發生了什麼？！」

「那天？不，應該說很早以前就開始了。」祭亡的臉色平和下來，卻隱隱蘊含著風暴，他起身，慢條斯理的解開自己的衣服，滿是傷痕的肉體暴露在馮時嫉面前，按理說，即使用刀去刺，祭亡的身上也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才對，可他身上的傷疤卻格外的觸目驚心，勁瘦的腰上，肌理分明的腹部，甚至是胸膛。

「他是用光系異能留下的這個疤，在我死的那天，他刺穿了我的心臟。他是個瘋子。」

……

「鄭其言，謝謝你這麼配合。」穿著白大褂的研究人員笑著把手裡一顆糖扔到鄭其言手裡，「你也真是，又要小隊出去打喪屍，還要配合我們的研究，搞的我們都不好意思了。」

「不客氣，我應該做的，這也算是為人類走出災難做出貢獻嘛，回頭你們真研究出來了，我還是個英雄呢。」鄭其言把糖放進自己嘴裡，笑的當真像個陽光大男孩。

「你啊！難怪老大這麼看重你，不是我說，就你這性格，多少小姑娘搶著要？不像我們這些搞科研的，哎，羨慕嫉妒恨啊。」研究人員擦了擦頭上的汗，「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鄭其言笑著走出去，可在出門的那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呵呵，真是一群傻子，居然相信那種虛偽的笑，果然是白痴。女孩？嘖，我最喜歡的東西可不是這些，我最喜歡的東西，早就被我，親手打上了只屬於我的印記。」

「等著我～馮時嫉。」鄭其言找了一塊玻璃，就著反光整理自己的儀容，看著玻璃里自己的影子，鄭其言笑出聲來，「哦不，現在應該叫你祭亡？我回來找你的。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