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一聲把正低頭細語的兩人嚇得一愣。

「媽，您先別激動，」方舟反應過來，扯紙擦了擦桌子，問道:「您想起來啥了?」

「你們還記得你們言二叔不?」李子月問道。

「記得。」

「記得。」

兩人異口同聲的回道。

陶葉:「方姨，但這跟言二叔有啥關係？」

李子月沒答，又問:「言凱的凱是什麼凱？」

「凱旋歸來的凱。」陶葉回答。

李子月看了看方舟一眼，「方舟，如果啥都沒錯的話，言凱就是你言二叔家的小孩。」

陶葉頓時眼睛瞪的跟銅鑼燒似的。

方舟眨巴著桃花眼，沒反應過來，半響才道:「就是小時候我拽著別人小JJ不放的那個小孩，最後被我爸打了五里地的哪個？」

卧槽，這緣分，方舟要不是因為自己老媽在這裡，都想要撒丫子跑到吧台去拽言凱的那啥了，找找小時候的握著鳥的手感了，現在肯定跟小時候很不一樣吧，小鳥肯定已經長成大鵬鳥了……

李子月看方舟一臉迷離恍惚的模樣，就知道這小子沒抓住重點，「你小時候對他做的事兒你忘了?」

方舟笑呵呵的答道:「我記得啊，就是拽了他鳥嘛，哈哈……」

李子月跟陶葉一臉沒救的看著方舟，搖搖頭，看來真的忘了。

「陶家葉子，你跟方舟說說，小時候他對人家幹了什麼混事兒，為什麼言二叔都不跟我們做鄰居了。」

方舟轉頭詫異的看著自己老媽，言二叔不跟我們做鄰居，是因為他幹的混事兒?

陶葉點頭，深吸了一口氣，道:「方舟，你知道言二叔為什麼搬家離開我們鎮上嗎？」

方舟木訥的搖頭，他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兒。

「因為你小時候拽了他家兒子鳥就算了，你還把人家JJ粘在了大馬路上的鐵欄桿子上……」

「轟——」一道雷劈在方舟腦子裡，牙齒都忍不住抖了起來，唰得夾緊了雙腿，哆哆嗦嗦道:「你確……定……定是我做的?」他想著那酸爽都蛋疼啊，但……他咋一點映象都沒呢?

李子月一巴掌削在方舟腦袋上，「不是你是誰?」

陶葉:「因為小時候我們幾個小孩經常在一塊兒玩，比誰撒尿撒的遠，大時候大冬天的，零下都有20多度，你說撒尿出來能凍成水柱……」陶葉想想，當時咋就真相信了呢？真的是太單純。

「停停停……」方舟擺手，二十多度?

小水柱?

JJ粘在鐵欄桿上?

一副畫面躍然而上:「我……好像想起來了。」

他記得他小時候騙過一個小男孩，說撒尿的時候，把鳥腦袋貼著欄桿上，小鳥就能變成憤怒的小鳥，結果可想而知，零下20多度，就跟舌頭舔上鐵桿是一樣的啊，結果就黏住了，後面那小孩都急哭了，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急得。

他還說不用擔心，他叫幾個小夥伴來給他哈氣，於是，大馬路上出現幾個小孩張著嘴對著一個小男孩的胯下，不停的吹氣，那場面有點太美……不過還好是幾個小孩子。

後面當天回去，言二叔就找上門了，說自家小孩是哭著回去的，問了半天沒說哭什麼，最後逼了半天，半推半就的才張開腿，言二叔一看鳥腦袋都腫了，問咋回事兒，自家孩子才說了馬路上鐵欄桿的事兒。

方舟當天那是被方震跟李子月吊打啊，第二天綁著自己就去言家負荊請罪去了。

到了才發現，頭一天言二叔他們就搬走了，還讓鄰居給他們留了一句話:大概的意思就是給老方家做鄰居，估計小孩還沒長大，就成了親家了，所以要離遠點兒。

只是言二叔沒想到，離得再遠，這老方家還是陰魂不散啊。

那時候李子月還是挺不好意思的，都是因為自家臭小子幹的荒唐事兒，把一個好鄰居都給弄走了，於是回去，方舟又被花式吊打了一番。

方舟看了看遠處的人，「我男人也太能長個兒了……」小時候跟他一樣高呢。

「不過，為什麼要讓我想起來。」方舟特幽怨的瞪著李子月，那些都是他小時候對他男人做的缺德事兒啊。

他小時候除了黏人家鳥之外，他還……拿過她媽用的衛生巾，粘在別人下面，說這是尿不濕，那小孩還到處炫耀說自己新型尿不濕，輕薄透氣，粘在下面還不掉……第二天那小孩就哭著鼻子說自個兒騙他，撕下來可痛了，而且也止不住尿……

「你也知道你小時候有多皮了吧？」李子月道。

陶葉認同的點頭，他小時候也在方舟手上吃了太多虧了，後面他終於考上F大了，分開了三年，結果現在又在了一個大學，短短一個月，他真的啥事都被這小子帶著幹了。

方舟手抵在桌子上，看著遠處那個男人，緩緩道:「媽，我對您未來兒媳婦兒比之前更有信心了，您等著今年春節喝兒媳茶吧……」這小時候就種下的緣分啊。

如果是之前方舟拿下言凱的信心是百分之九十，那現在就是百分之一百。

「喂，言凱，那小子又來了」伊文剛調完酒，就發現方舟他們，「一直盯著你呢？今兒還帶了人過來。」

言凱輕笑，淡淡道:「看到了。」從他們一進來就注意到了，三個人都盯著自個兒瞧了半個多小時了，再怎麼遲鈍都發現了吧，

「那女的誰啊?」因為被簾子擋著了，伊文沒看到坐在方舟對面的陶葉，就看見了李子月，那女的雖然看起來比方舟年長一些，但是氣質方面還有穿著打扮都不俗氣，很有味道，從她一進門就吸引住了很多視線。

言凱:「是他媽。」

「你怎麼罵人呢？」

言凱手一頓，偏頭看了看伊文:「……」

「哦～你說……」伊文反應過來，聲音一下高了起來，「那是那小子他媽?」卧槽，這也有點太看不出來了吧，誒～不對，帶媽來幹啥?

伊文一下子笑了出來:「你還真是好福氣啊，人家老媽都來親自見你了，你看剛好他們說起笑的那樣兒，肯定對你這個女婿很滿意啊，嘖嘖。」

言凱沒說話，轉身放下闊口杯，上樓了。

遠處方舟連忙也起身道:「媽，他上去了。」

「你給我坐下 ，」李子月吼道，「你能不能跟你媽學學啊，矜持點兒，我今兒白天教你的東西，是不是又忘了?」

方舟坐在沙發上，馬上笑嘻嘻道:「沒有沒有，嘿嘿。」

他記得的，要欲什麼嘛？好像是要他以後見了他表現的特別的、特別的欲什麼……欲求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