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個問題，慕節揚起一邊眉毛，哈哈笑道：「咱們萬卷閣里還有這種書卷？嘿，如果是大師兄知道翡翠姬，那倒是正常，不過我看你平時也不愛往萬卷閣里跑啊，這次還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啊莫師哥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莫顧南沒有理會慕節的話，心中的疑惑卻一陣駭過一陣。

他是怎麼知道翡翠姬的？這麼了解？剛才看到那點點妖藍，感覺如此熟悉，可是，可是他也沒有見過翡翠姬啊！

努力思索一陣，還是毫無收穫，莫顧南想了想，平時其他弟子都休息時，自己偶爾也會去萬卷閣，大概……是無意中在哪本書上看到的吧......

找到了一個稍微合適點的借口，莫顧南便不再去想，又加快了腳步，卻並未注意到，一言不發的飲墨城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沉。

跟在最後面的慕節猥瑣的撓撓下巴，眯著一雙好看的鳳眼，細細打量著走在最前面一高一矮的二人。

「究竟是啥時候認識的？這麼逆天的人，怎麼從來沒見過？莫南不是沒下過山嘛……若是有這種人物在，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真是奇……哦對了，前幾天過生辰的時候下山了！」

一陣嘀嘀咕咕嘀嘀咕咕的聲音不斷從身後傳來，莫顧南終是忍不下去，扭過頭，對最後面的慕節笑問道：「慕節，你是在說些什麼呢？」

聞言，慕節意味深長看向莫顧南，賊兮兮的走上前勾住他的脖子，鬼鬼祟祟的把人拽到一邊。瞟了瞟旁邊已經拉了好幾步距離遠的飲墨城，才放了心，壓低嗓子，語氣嚴肅的問道：「老實交代，你倆啥時候好上的？」

聞言，莫顧南微一挑眉，反手一個爆栗痛得慕節哀嚎數聲，面無表情道：「慕節，你不小了，當真不怕墨前輩打死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揉了揉自己剛剛遭受了重擊的腦勺，慕節悻悻道：「我也就開一個玩笑，你那麼認真幹嘛！很痛的！」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們認識多久了？」

「與你何幹。」

「……那我換個問法，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如何？」

慕節勾著莫顧南脖子的手臂，猛勒了一下，壓低嗓音商量道：「問一下又不會死！有什麼不好……」一句話還未說全，圈著脖子的手臂，被不知何時走過來的飲墨城十分不客氣的一把打了下來，還伴隨著一記凌厲無比的目光，意喻十分明顯。

再 碰，斷 手。

慕節深深的覺得，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他已經死了一萬遍了。

「好……好，我走開我走開……」慕節哈哈的笑了笑，自知這條小命惹不起這尊大神，連忙溜去騷擾竹隴。理所當然的又換來了一記十分嫌棄的眼神。

莫顧南揉了揉脖子上的紅印子，心想這死小子什麼時候修為又增進了，下手勁兒那麼黑。忽然餘光瞥見臉色黑沉黑沉的飲墨城，不禁有些心虛，心說不會吧，難道隔那麼遠都聽到了？

「飲修……他還小，開開玩笑，希望你別在意。」莫顧南對身旁人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下次，下次我注意。」

飲墨城望了他一眼，頓了許久，才搖頭回道： 「無妨。」

一路無話，兩個時辰便在一陣漫無目的搜尋中過去，天邊的太陽也差不多要低不可見。不管往哪走，走多久，四周的景色全是一成不變的病黃色，黃得讓人心口發悶。

時間一長，眾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陣難言之色，心說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再走下去，臉都快和這些草一樣綠了！

走在眾人前面的飲墨城，不知何時，心情似乎變得很不錯，毫無倦意，走了很久，卻依舊面不改色。

當然，只有莫顧南一個人覺得他現在的表情是滿面春風的。雖然自己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從飲墨城那張泰山崩於前，一貫面不改色，毫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來的。但他就是知道，此時此刻的飲墨城，心情十分悠閑，和身後那些快悶得塊吐了的弟子們散發出來的氣息截然不同。

「飲兄。」莫顧南喚了一聲。

「嗯？」

「……你好像很高興？」

飲墨城看向莫顧南，勾了勾嘴角，笑道：「嗯。」

這驚羨一笑，把眾人的腳步都笑得亂了分寸。

究竟是天上落下來的君子，還是紅塵中尋覓不到的絕世容顏？

莫顧南愣了瞬間的神，獃獃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