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顧南對著慕節背影，遠遠叫道：「等明天頭勢結束，一起去城裡找那堂主的下落吧。」

他走後，飲墨城突然起身，問道：「今日什麼日子？」

「今日……剛好立秋吧……怎麼了？」

「立秋……」飲墨城輕輕搖頭，回道：「沒什麼。道長，我有些乏了，先睡了。」說罷，身體力行，走近床邊，背對著莫顧南，這就躺下睡了。

「這……才剛剛天黑吧……」莫顧南心下錯愕，往窗子外一看，的確，不過戌時罷，再看向飲墨城，竟已經躺著沒聲兒了。

「……」無語片刻，莫顧南走近床邊揉了揉枕頭，也躺了上去。雖然興奮，但到底長途跋涉了一天，還是覺得有些累，眯了一會兒，便也睡著了。

隨著他熟睡的呼吸越來越穩，皎月也悄然爬上了夜幕中心。明亮的月光透過鏤空的竹窗撒進房中，照了進來。

「呼……呼……」

模模糊糊中，似有人傳來陣陣喘息，聽聲音，好像十分痛苦，十分壓抑。微微弱弱，時急時緩，隱隱約約。

莫顧南睡在塌上，被這聲音攪得迷濛，殊不知是夢還是現實。只是這喘聲太過沉重，聽得人莫名如墜冰窖，心痛難耐。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這若有若無的喘息聲依然縈繞在耳畔，令人不由得漸漸感到一陣胸悶。

緩緩半睜雙眼，迷迷濛蒙，視物不清。

蹙眉從床上爬起，作為蜀山弟子，警覺性自然十分的好，需這一點點小小的動靜，足以被驚醒了。莫顧南半夢半醒的眯著眼睛望向前方，忽然發現地上躺了個什麼東西，仔細眯眼一看，這才發現原來是飲墨城，頓時失笑。

這不是飲修嗎？怎麼躺地上睡了，莫非是睡滾下床了？哈哈哈……

等等……飲修？！！

只見一顆顆豆大的汗粒從飲墨城的額角滾下來，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似乎極其痛苦，咬著下唇，一手捂住胸口，臉色蒼白可怖！

他躺在地上，面前是門口的方向，似乎是想爬出門去，不過爬了幾尺，還沒來得及把門打開，便倒在地上，蜷縮成一團。

見狀，莫顧南彷彿被人當頭潑了盆涼水，猛的清醒了。

倏地睜大眼睛，當即掀開被子跑過去。「飲……修？！你怎麼回事？這，這……」他雖是已從睡夢中清明過來了，但睜眼就看見這一幕，不怪得手足無措。換作是誰這樣，他都不會如此慌亂。但這不是別人，這是飲墨城。

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人，莫顧南眉宇緊鎖，心急如焚，卻又不知如何下手。片刻後，嘖了一聲，又喚了幾道，飲墨城卻依然閉眼不語。

未果，莫顧南急得額前出汗。他記得曾那麼一次，莫雲燈也是這樣，捂著小腹，躺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來回翻滾，如果不是自己攔著，指不定就要拿頭去撞牆。問她怎麼回事，又不說，不說就罷了還臉紅，還把他給趕了出去！！

回憶到這裡，不由低頭思忖，飲墨城現在這種樣子倒是有些像，只不過是看起來比莫雲燈還要痛很多。難不成他和莫雲燈一樣，也會這樣痛嗎？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他們一個捂的是小腹，一個捂的是心口，這哪能一樣？痛的地方都不一樣啊。

越想心裡便越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莫顧南先把飲墨城抱起，輕放在床上，仔細掖好被子，再一看，不由啞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