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小張心裡正美著呢，耳邊突然響起「噗」地一聲，同時還有一聲傅桓的「卧槽！」

只見宋光斌正坐在辦公桌前，一口一口的鮮血噴霧狀地吐了出來，整個辦公桌都被染成了紅色，眼鏡片上也糊了一層血污。

傅桓大驚失色，一邊喊著「宋經理」一邊跑過去查看情況。

「你急什麼，這人已經沒救了。看不出你對你上司還挺關心的。」汪小張跟在後面打量著辦公室的布局。

「我呸！他還有一個月工錢沒給我發呢。」傅桓回頭這樣說道。

「你可不能死啊！要死也先把這個月工錢結算清楚再死。哦對，還有上次的打車錢……」

汪小張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窗外的紅繩進來捆住了宋光斌的雙腳，系了一個十花結，又向上到他的脖子上圍了三圈，可見當時女鬼在這裡和他「纏綿」了一段時間。汪小張摸上紅繩，紅繩輕輕抖動著，他一個慧眼看向門外：「走吧乖徒兒，那個女鬼跑不了了。」

「嗯。」難得正經的傅桓緊緊跟在了汪小張的後面，心裡堅定著要把這個十惡不赦的惡鬼除掉。

兩個人從邊角的樓梯上走，從一開始的輕手輕腳到後面的急速前進，汪小張一腳踹開一間倉庫的門，一聲女人痛苦的呻吟傳來，窗戶大開著，一隻纏著紅繩的腳掉了下去，等他們走過去一看，窗外什麼都沒有了。

「下面！」汪小張直接翻身跳下窗子。

「喂！你傻啊，這是13樓！」傅桓臉色一變，著急地喊著，但隨後才看清楚，原來是汪小張抓著窗子邊緣，一腳將樓下房間的窗子給踹開跳了進去。傅桓看得張大了嘴，沒想到他還有這樣的身手呢，跟拍動作電影似的。傅桓立刻轉身順著樓梯朝樓下跑去。

那邊的汪小張跳進樓下的房間，一個模糊的影子跑出門外，情急之下扔出的一張驅鬼符直接拍在了門上，卻沒起到任何作用。

傅桓急匆匆地跑下樓，直接來到了12樓的樓道上，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走到樓道盡頭，一拐彎進了一個房間，也看到汪小張從某個房間里出來向那邊跑去。電燈忽明忽暗，耳邊響著「滋滋」的電流聲，路過的燈泡一個一個地爆炸碎成一片，樓道變得無比陰暗，陰冷的氣息從腳底蔓延到了全身，讓人手腳發涼。

傅桓邁進這個房間突然耳鳴起來，刺耳的聲音好像要穿破耳膜，直接鑽進他的大腦，等聲音慢慢消失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哭聲。傅桓睜開眼睛，見雪飛一臉痛苦地坐在角落裡，少了昔日恐怖的樣子，全身透著一種病態的美，渾身都被紅繩子緊緊纏著，甚至赤裸的雙腳都被勒出了淺紅色的淤痕。

對於現在的雪飛，傅桓心裡忽然傷感了起來，甚至有一點點的同情，怎麼也無法將她與之前殺人不眨眼的女鬼相提並論。

看到汪小張走過去，雪飛嚇得直往後退，眼睛裡也含著淚水，不停搖著頭。

汪小張陰沉著臉：「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雪飛沒有說任何話，只是不斷後退著。

「你殺他們就只為了報仇？」汪小張再次追問，可雪飛依然沒有說話，反而向傅桓靠了靠。汪小張急忙把傅桓護在身後：「你想裝聾作啞到什麼時候？」說完話他對著雪飛握緊拳頭，那些綁在上面的紅繩立刻縮緊，雪飛掙扎在地上痛苦地嘶吼著，眼角劃過一滴滴疼痛的淚水。

「汪小張，你說她為什麼不回答你的話？」傅桓看著有點兒不忍心，想不到驅鬼也有這麼痛苦的刑罰。

看雪飛如此痛苦的樣子，汪小張心裡也疑惑起來，一般的惡鬼不是對吼叫罵就是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或者直接變成弱者求饒，像這樣什麼都不說的實在罕見，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難道……

想到這裡，傅桓直接問：「小張，你說她會不會是不能說話啊？」

汪小張急忙走過去，伸手掰開了雪飛的嘴巴，裡面血糊糊的一片，她的舌頭竟然被人割掉了，這麼殘忍，到底誰會這麼做，是害怕她說出什麼？傅桓在辦公桌上找來幾張紙，扔到了雪飛的面前，汪小張看著她：「你想表達什麼就直接寫出來吧！我們問一句，你就回答一句。」

「你的舌頭是被誰割掉的？」

雪飛聽了之後，身體竟忍不住開始發抖，害怕的樣子就像受了驚的小貓。

她用沾了血的手指在紙上寫著：「那個女人、那個恐怖的女人割掉了我的舌頭。」

雪飛抬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汪小張問：「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要拔掉你的舌頭？」

雪飛顫抖的手，在紙上慢慢寫了一個「白」字，然後畏畏縮縮地指了一下汪小張。難道她被拔掉舌頭根汪小張有關？傅桓轉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殺的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我們已經查了，都是跟你有關係且有冤讎的人。」

雪飛急忙搖搖頭，在紙上寫「不是我」。

「那些人不是你殺的，那怎麼可能？有些可是我親眼目睹的！」傅桓大聲吼著。

雪飛緊緊繃著嘴唇，汪小張想了想問：「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並不是你自主殺死的，對嗎？」

雪飛立即點頭，在紙上寫：「是她利用了我，殺人之後直接吸收掉那些魂魄。」

看了這句話二人大吃一驚，汪小張來回走了幾步，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對傅桓說：「乖徒兒，你按照我教給你的方法超度雪飛吧！胡秋季現在有危險，我得趕緊過去。」說完話，汪小張迅速跑下了樓，留下一臉不解的傅桓單獨與雪飛相處，那個……靈魂超度怎麼做來著？

汪小張幾乎是衝出寫字樓的，如果如自己所想，那胡秋季真的很有危險，尤其是在一個靈媒非常虛弱的狀態下，幾乎比常人還要弱小。對他來說，過去的學習時光是最美好的存在，而那個時候的胡秋季在那段時光里擁有著誰也無法代替的位置。所以……請你一定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