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裡是漫圖星
小說: 論寵物稱霸星際的可能性 作者:阿袭 字數:2038 更新時間:2019-04-26 22:50:46
有時候弗雷喂得急了,噎到了郁生,弗雷還會體貼地拿過管家遞過來的奶瓶,給郁生喂水。郁生由於噎到了嗓子眼,嘬著奶瓶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等喉嚨的不適感消失,這才驚覺自己居然是在用奶瓶喝水?!
郁生活到這麼大,受過的屈辱加起來也不及這一頓飯的時間裡受到的衝擊。可他現在是被困的籠中鳥,除了妥協,他什麼也不能做。
好在弗雷並沒有時時刻刻陪著他的意思,給郁生喂完藍獸糧,又讓侍女送進來不少據說是藍獸百分百熱愛的小零嘴,給郁生放在一個藍粉色的小筐子里,還摸了摸郁生的腦袋,道,「自己去玩吧,鈴鐺。」
郁生:「……」並不想回應,反正回應了你也聽不懂。
就在弗雷要離開的時候,管家路德突然道,「弗雷先生,您忘了給鈴鐺戴項圈。」
郁生聞言,渾身一僵。
弗雷聲音卻冷了幾分,「不必。」
「但它現在還沒被馴養過,您……」
「路德,我才是家主。」
路德被弗雷眼中的寒意驚了一瞬,但下一刻,弗雷的語氣便放輕放緩,彷彿剛剛那一刻的殺意是路德的錯覺,「何況,我相信我的小寵物會很乖的,不是嗎?」
郁生低著頭,一言不發,身後攥起的拳頭卻在微微顫抖,似乎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地砸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臉上。
但他不能這麼做,否則真的被戴上項圈,只會讓他的逃脫更加艱難。
弗雷帶著人離開後,郁生索性拿起書本狀的東西看了起來,上面畫著各種幼稚的卡通圖案,郁生一戳上面的文字,書本就會出聲念出來,而剛剛弗雷留下的那個蛋狀的小機器人也會大聲地用漢語翻譯一遍。
郁生的眼睛一亮,這樣他很快就能學會這裡的語言,也許能找到自己被抓到這裡的真相!
於是百忙之中突然想到自己的小寵物的弗雷,一進寵物室,就看到黑髮的傢伙正趴在床上,兩條大長腿和挺翹的屁股映入眼簾,讓忍不住弗雷聯想到了「性感」這個詞語。
但接下來小寵物的表現,卻是立刻把「性感」這兩個詞從弗雷的腦海里驅逐出境了。
只見小寵物點一下有聲書,書中溫柔的電子音道,「球球獸」,然後小寵物便跟著認真朗讀「球球獸」,接著那隻蛋狀機器人張大嘴,用中文翻譯了球球獸,然後小寵物就再小聲地讀幾遍球球獸的拼寫。有的時候,光看圖片無法辨認這是什麼,小寵物還會點擊書上的簡介,讓機器人翻譯過來,側耳認真聽講。
球球獸是一種很普遍很可愛的小動物,有無數分支科別,外貌也是天差地別,倒是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毛炸起來特別圓,就像個球兒,深受星際人民的喜愛,被稱為僅次於藍獸的最可愛寵物。
當然,藍獸當可愛排行榜第一位其實是有點虛的,主要是這種寵物太珍惜也太昂貴,吃瓜平民們潛意識裡就覺得這種寵物最高貴,所以什麼排行都投藍獸,就連最會撒嬌賣萌寵物的排行榜藍獸都是第一。
弗雷瞥了一眼認真學說話的傢伙,搖了搖頭,郁生可能永遠都不會沖自己撒嬌吧。
「藍星隧道。」
「藍星隧道!」郁生照舊把這個詞學會背下來,然後點了一下簡介。
然後郁生便愣住了。
「藍星隧道,是通往太陽系藍星的黑暗隧道,於星際4004年被屋克艦隊偶然發現。藍星是著名高端類人寵物藍獸的故鄉,由於藍星隧道被屋克艦隊秘密掌控,至今缺乏詳細資料。」顯然,這本書還沒更新,因為藍星隧道已經由於意外的爆炸改變了傳送向,現在已經是普通的黑暗隧道了。
我、我已經不在地球了嗎?
儘管早有預感,郁生的手還是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怪不得,怪不得這裡的人那麼奇怪,自己明明外表和他們差不多,他們卻偏要把自己當寵物,原來自己早就不在地球上了嗎?
不,不只是不在地球,恐怕自己所在的星球連太陽系都不是了吧?
郁生腦子裡亂成一片,孤獨是人類最害怕的東西,而身處異星,且回家的希望渺茫,再也見不到同胞的恐懼更是如同寄生力極強的病毒,侵襲了郁生的全身各處。郁生突然迷茫了,他原本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逃出弗雷的掌控,想辦法回家,可現在呢?即使他離開了這個莊園,哪裡又是他的家呢?
弗雷原本看郁生學說話看入了迷,郁生卻突然停了下來,好半天沒有動作。弗雷皺了皺眉,想到剛剛那個詞是「藍星隧道」,又有了一絲瞭然和愧疚。他故意放大聲音往前踏了一步,瞬間驚醒了沉浸在悲傷中的郁生。
郁生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胸前的鈴鐺因為他的動作叮鈴叮鈴響,在這種緊張的氛圍里有些反差的可愛。
「別怕。」弗雷道,「我不會傷害你。」
郁生緊鎖著眉頭,好半天,才用磕磕絆絆的星際語問,「這裡、是、哪裡?」
弗雷能感受到眼前的這隻小寵物的不安,他沉默了一會兒,在郁生幾乎是祈求的目光中殘忍道,「漫圖星。這裡是星際的漫圖星。」
那雙原本亮著的眸子瞬間黯淡下去,弗雷的胸口莫名有些憋悶,他看著那個彷彿天要塌了的郁生,有一種過去抱抱他的衝動。
見郁生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弗雷沒再打擾他,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雖然殘忍,但他必須讓自己的小寵物明白,從此以後,他再也不能回到藍星了,他將作為一隻寵物,永遠留在星際。
信仰是個鳥兒,黎明還是黝黑時,就觸著曙光而謳歌了。
郁生從前特別喜歡這句話,對於郁生而言,成為軍人,他的國家,他腳下的土地便是他的信仰。
可現在他的鳥兒死了,縱使下一個黎明再來,他也聽不見向著晨光的歌聲,看不清前路朦朧又細碎的微光,只能跪下來,抱著鳥兒的屍體,腐爛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