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蕁婷是宜寧初級實驗中學的初一（2）班的學生。宜寧初級實驗中學是不分班的，初一剛入學分到哪個班，之後三年都是待在那個班。

當初三的學生離開，之前初三生用的教室就會直接給初一剛入學的新生用。所以何蕁婷在的教室就是上一屆初三生的教室。

何蕁婷文靜乖巧，是一個內向的女生，說話輕聲細語。因為國中是隨即分配班級，所以整個班裡何蕁婷熟悉的人很少，就算有熟悉的同學，坐的位置離何蕁婷也挺遠的。

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聊天笑鬧，何蕁婷就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看書。

「嗚嗚嗚嗚」，忽然一陣哭泣聲夾在同學們的吵鬧聲中傳來。

聽到悲傷的哭泣聲，善良心軟的何蕁婷咬咬唇，環顧教室，想要看哪位同學在哭泣、為什麼哭泣，結果沒看到一個人在哭泣，入目的同學都是一臉笑意或是臉色平和，沒有難過。

哭泣聲仍在不停傳來，何蕁婷滿心疑惑又擔憂，咬咬唇，輕輕碰了碰新同桌的手，輕聲說道：「同學，你聽到哭泣聲了嗎？」

同桌的女生聞言搖搖頭，好奇地問道：「怎麼啦？」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沒有啊！」同桌的女生環顧四周，順便問了一下前後左右桌，都沒聽到有人在哭泣。

他們說的是真的，沒人在說謊，沒人聽到哭泣聲，除了自己。

何蕁婷發現了異樣，臉色一白，咬咬唇，輕聲說道：「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同桌的女生有些擔憂，「你臉色有些蒼白，你沒事吧。」

何蕁婷搖搖頭，勉強地笑了笑，「沒事。」

從那天之後，何蕁婷一直能聽到一個哭泣聲，哭訴著。

「憑什麼？憑什麼都在說我？」

「爸爸媽媽，阿楠，我該怨誰？嚶嚶嚶，誰都沒有錯，那我到底該怨誰？」

「爸爸媽媽，我不是壞女孩。我不是，我不是·······」

「我也不知道有孩子的。阿楠，你為什麼不要孩子？你為什麼不要我？你明明說過喜歡我的。」

「嗚嗚，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啊啊啊，結果我只能怨我自己嗎？」

「嗚嗚嗚，我好孤單啊！為什麼沒人看到我、沒人和我說話？」

「嗚嗚嗚，我錯了！我不該自殺的。」

········

只要是上課，何蕁婷都能聽到哭泣聲，導致何蕁婷嚴重分心，聽課經常失神，被老師發現，還訓斥了幾遍。

就算回到宿舍，午睡時沒有聽到嚶嚶哭泣的聲音，但是晚上睡覺時就會聽到不遠處傳來嚶嚶哭泣的聲音，嚴重地影響了何蕁婷的精神狀態。

晚上失眠，白天胃口不佳。雖然只有在飯堂聽不到，但是何蕁婷還是食慾不振。

不過兩三日，本來看起來瘦弱的何蕁婷更加瘦弱憔悴，在星期三下午上課的時候暈倒了。

精力不濟，氣血不足。

何父何母接到學校老師的電話，非常擔心，馬上關掉店鋪，急匆匆地來到學校。

何蕁婷一看到滿臉擔憂的父母，立刻撲進何母懷裡放聲大哭。

稚嫩脆弱的少女在幾天哭泣和哭訴聲的騷擾下，擔驚受怕，委屈不已，看到疼惜自己的父母，一切委屈都無所遁形，只想都發泄出來。

何母心疼地抱住何蕁婷，手掌輕輕拍打著何蕁婷的後背，「乖，不哭啊！婷婷，不哭啊！媽媽在，爸爸也在，有什麼事就給爸媽說啊。」

初一（2）班的班導尷尬地站在一旁，輕聲開口：「何爸爸，何媽媽，蕁婷她·······。」

何父開口：「陳老師，我們想跟婷婷想聊一聊。」

「好的。有什麼可以叫我。」

陳老師慶幸何父何母都是比較溫和的父母，不然看到女兒那麼委屈地哭泣，肯定以為學校失職。

「謝謝陳老師！」

陳老師暗暗嘆氣，走出校醫室。唉，真是失職啊！

陳老師這幾天也發現了何蕁婷的異樣，幾次找過何蕁婷談話，但是何蕁婷欲言又止最後總是說沒事、不用擔心。

不好強迫學生說，陳老師只好密切注意何蕁婷的動靜，誰知道還是出事了。

等陳老師走出去，何父便輕輕地拍了拍何蕁婷的肩膀，柔聲說道：「婷婷，怎麼啦？告訴爸爸媽媽，是有人欺負你嗎？」

何蕁婷從何母懷裡離開，抹掉眼淚，哽咽著開口：「爸爸媽媽，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我嗎？」

何父何母對視一眼，點點頭。

何母溫柔地撫摸著何蕁婷，肯定地說道：「會啊！爸媽都會相信你的！」

何蕁婷抽噎著，聲音中還帶著哭腔：「爸，媽，我聽到了鬼魂哭泣的聲音。」

何父何母面面相覷，沒有第一時間否定何蕁婷的話，也沒有表示任何的不相信的態度。

何母溫柔地撫摸著何蕁婷的後背，柔聲說道：「婷婷，跟媽媽具體說說，好嗎？」

何蕁婷紅腫著雙眼，點點頭，緩緩把自己這幾天的經歷道來。

何蕁婷是一個聰明纖細的女生，雖然年紀小，但是也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何蕁婷曾經嚐試著問班上的同學或者舍友相不相信鬼神之事，無論他們嘴上說信還是不信，但其實沒有一個人是真的相信的。都是玩笑般的態度。

何蕁婷看得明白，也清楚要是告訴老師，自己每天都聽到鬼哭聲，老師也是不信的。

也許會說這是幻聽了、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是不是剛升上國中不習慣、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等等。

唯物主義，科學主義，一切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一切牛鬼蛇神都是不存在的，鬼神之事不可信，從小都是這樣學習的。

但是何蕁婷相信自己的聽覺，知道自己絕對不是精神出了問題，那是······真的鬼魂哭泣的聲音。

何蕁婷不想也不敢說出來，生怕別人覺得自己幻聽、精神失常等等。

說完之後，何蕁婷仰著頭，小心翼翼地問著自家父母，抽噎著：「爸爸，媽媽，你們相信我嗎？我沒有說謊，我也不是幻聽。」

何母在何蕁婷額頭輕柔地親吻，柔聲說道：「媽媽當然相信你了。」

何父搓著手，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婷婷，爸爸幫你請假回家。」

何蕁婷一喜，隨即躊躇著說道：「可是，爸爸，我總不能一直不來上學吧？我·······」

何父輕輕地拍了拍自家女兒的腦袋，「爸爸媽媽擔心你挨不住啊！」

何父知道自家女兒向來乖巧聽話敏感纖細，就像是寶貴的水晶，輕輕地護在手上，也總擔心會不小心摔碎。

何蕁婷咬咬唇，臉上帶上一絲堅毅，「爸爸，媽媽，我可以的。」

何父看著自家寶貝女兒怯弱又勇敢的模樣，心裡有些自豪，「好，爸爸聽你的。你放心，爸爸一定會找到人解決這件事的。」

「爸」。何蕁婷撲進何父懷裡，緊緊地抱著何父的腰，抽噎著。

當何蕁婷平復好情緒，臉色也變得好了很多，何父何母滿懷擔憂地離開。

何父何母四處尋找著天師，結果遇到的都是沒有真材實料的騙子，不但讓何蕁婷喝下各種奇怪的東西例如符水等，一番做法，沒有解決任何問題，反而讓其他人都知道何蕁婷聽到鬼哭聲的事情。

教師找何蕁婷談話，同學們也指指點點。

「看，那個就是聽到鬼哭聲的女生！」

「她是不是精神上有點問題啊？你看她一臉陰鬱的樣子。」

「世界上真的有鬼嗎？騙人的吧。」

·······

何蕁婷經常不經意間聽到諸如此類的話，本來內向的少女更加沉默，精神狀態越發地差勁。

何蕁婷開始抗拒看到那些所謂的天師，一看到就情緒失控，不停地哭。

何父何母擔憂焦急，為何蕁婷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