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先生也不知道，意思就是他從頭到尾都是稀里糊塗地跟來的咯？

自己真的……太遲鈍了吧！？

胡陽猛地剎住腳步，剛好就站在黃萊住著的酒店門口，離拍攝地很近，隔兩三棟房的距離。

蘇先生見他停下了腳步，也跟著站在原地，然後問他：「怎麼了？」

「既然你也不知道，還要摻和人家的約會？」胡陽反問他。

蘇先生卻心裡有數地搖頭：「肖可叫我出來一定是有事的。」

「是嗎……」胡陽有些動搖了。

這時肖可那邊傳來了談話聲，應該是故意說大聲讓他倆聽到的，是酒店的保安：「我怎麼看著他們不像好人啊？一個長得兇巴巴的一個戴著口罩神秘兮兮的，這安全保障看著不牢固啊？」

胡陽頓時氣從中來，又很快泄下去，沒錯啊，人家三兩句就把他們的特點說出來了，還一點不差，蘇先生看起來也的確神秘兮兮的。

肖可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怎麼，黃萊沒跟你交代麼？」

聽到這句話，保安立即變臉，十分殷勤：「原來您就是黃萊的朋友啊，幸會幸會，剛才的一切都是誤會，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啊？」

胡陽不由翻了個白眼，和蘇先生一起跟上去了。

「話說黃萊難道還沒起床？」他問道。

「誰知道呢？」肖可笑眯眯地答道，語氣里飽含咬牙切齒的憤怒。

敢讓她受到剛剛那樣的經歷，黃萊這廝夠大膽的啊……

他們一路乘電梯上了黃萊所在的樓層，肖可拿出房卡，十分熟練地刷了一下，開門一看，得，還沒開燈呢。

仔細一聽，某人的熟睡聲清晰入耳，肖可笑著走過來，一腳踹到黃萊的屁股上：「睡你妹啊！！」

「啊！！」此處是黃萊的慘叫聲。

幾分鐘後，匆忙打扮的黃萊和一夥人出門，居然走在了胡陽這邊跟他說悄悄話：「你怎麼來了？」

胡陽看著他還有些亂的頭髮，不禁伸出手幫忙理了兩下：「我跟著蘇先生來的，找肖可有事。」

剛理了兩下他的手腕就被蘇先生抓住，強行縮了回去，胡陽嚇了一跳，黃萊更是嚇了一跳，他可還沒忘記上次那個眼神呢，當即就跳到了肖可身邊，然後又被肖可揪住耳朵：「說好今天去約會逛街的，怎麼就睡晚了！」

「啊疼疼疼！」黃萊叫了好幾下，肖可才放開她，他立即解釋，「昨天剛剛結束工作，累死我了，好不容易有覺可以睡……」

「還好意思說，明明是你先約我的。」肖可連白眼都懶得翻了，虧她還穿了剛訂製的衣服。

胡陽見兩人熟絡地互動，不由有些好奇：「你們進展到哪一步了？」剛問完才意識到是人家的隱私，正想道歉，肖可就吧唧一口嘬了黃萊的嘴唇，回味地舔舔嘴巴：「熱戀情侶。」

黃萊登時臉紅成一片，結結巴巴地解釋：「大、大概是這樣……」

「什麼大概？」肖可笑道。

「是肯定！肯定是這樣！」黃萊馬上改口。

於是輪到胡陽鬱悶了，當初是黃萊自己跟蹤的肖可，怎麼現在看來，倒是被對方吃得死死的，有點「妻管嚴」的意味？

這段時間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像是感受到胡陽的好奇，蘇先生說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胡陽頓時眼前一亮，可不就是這樣嗎？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相性百分百？

黃萊應該是跟他的人說好了今天的行程，所以一路十分順暢，順暢到等來了水族館，胡陽才反應過來：他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加入了約會的行列。

不對啊，他又沒有約會的對象，就不覺得尷尬和電燈泡嗎？

還真不會。蘇先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還把便當盒從肖可那邊拿了過來，像小狗一樣等著胡陽的回覆。

這種感覺……他和蘇先生算是……一對？

嗯！？什麼奇怪的東西飄過去了！胡陽的腦海迅速抗拒念頭翻過了一頁，然而他怎麼掙扎，人家肖可還是一語道破：

「今天就來一次四人約會吧。」

「四人約會？」黃萊最先提出了疑問，「除了我跟你，還有一對情侶？」

他剛說完，看到蘇先生努力想牽住胡陽的手，頓時明白了什麼，「哦哦，沒毛病啊沒毛病。」

水族館今天人流量很大，畢竟周六了，但即使如此也沒有消減蘇先生執著跟在胡陽身邊甚至想牽手的熱情，他們說話也要用比平時大的聲音說。

「沒毛病你妹！」胡陽禁不住說了他一句，然而對方根本沒在聽，睡意緩過來了，也興高采烈起來，牽著肖可去看水族館的動物了。

黃萊是戴著帽子和墨鏡出來的，而蘇先生只戴了口罩，前者為免粉絲認出，後者呢？

胡陽想了想，莫非蘇先生人氣其實很高，書粉特別多，所以也怕被認出來要簽名要合照什麼的？

但是，他似乎沒怎麼問過蘇先生這方面的事，本來性格使然，就不愛問人的職業隱私……

「約會，」蘇先生突然牽住他的手，見終於成功了，語速都變快了不少，「我們去約會。」

「喂，蘇先生！」胡陽甩開他的手，「咱們這不叫約會啊，我們又不是一對，最多是朋友。」

「一對朋友。」

「嗯……」胡陽點點頭，又猛地搖頭，「不是那種男女朋友的朋友，啊……怎麼說比較好…」他自己都沒談過戀愛，要怎麼形容？

誒，話說蘇先生有談過嗎？

胡陽忽然來了興緻，結果一抬頭，蘇先生已經不在面前了。

他一下子慌了，環視四周找了起來，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蘇先生，對方正盯著玻璃里巨大的鯨鯊，靜靜地站著。

玻璃里的水光映到他臉上，碎成藍藍的好幾塊，把他整個人籠罩起來，胡陽看著看著，一下子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他和蘇先生。

剛巧，蘇先生此時轉過頭，一眼看到他，然後鎖定，然後伸手。

他想牽他。

胡陽不受控制地繞過各種人跑過去，抓住他的手，有些用力：「你怎麼一下子跑到這裡來了，嚇死我了！」

他是真的嚇到了，總感覺蘇先生很容易在這種地方走丟。

蘇先生卻搖搖頭：「有你在。」

胡陽默然了，懂得對方是什麼意思。

因為能一眼就在人海里看到他胡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