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的小娃娃食量很小，林正南見他「嘬嘬」的吃得費力了，就換了另外一邊讓他吃。吃完奶，小娃娃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吐著奶泡甜甜地睡了。

他將寶寶小心翼翼地放在軟塌上，離了人的寶寶哼哼唧唧，兩隻小拳頭張開握緊表現出自己的不滿，他盯著看了一會兒確定寶寶睡安妥了，才坐正身體攏了攏自己的衣服。皇甫君不知何時走到他的面前，拿開他合上衣服的手，身體的主人受驚地瑟縮收緊小腹，那層皮膚薄薄地覆在身體上，由於過瘦，甚至能看到根根分明的肋骨。

他太瘦了。

被皇甫君直勾勾地盯著，林正南也不能說出拒絕的話，只有微微顫抖的身體昭示著主人的不安和困惑。

皇甫君望著惶恐的男人道：「平日里你都吃的什麼？怎麼沒奶？」他憶起林正南用血喂孩子的那一幕，他可不喜歡自己孩子出生就喝血。

「……」林正南是罪臣之後，而且是最卑賤的奴僕，按理說他絕沒有資格給皇甫君的孩子餵奶的，更沒有對處境任何抱怨的餘地。

「說！」皇甫君皺起眉峰，他討厭軟弱婆媽的男人，今天屈尊降貴來關注一個乳父的狀況，甚至想撫摸那弧度漂亮的腰線，他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不正常，之前他對男人一點不感興趣，只喜歡體態豐腴的正妹。

林正南小聲地說：「米糠饅頭。」

這是他平日的主食，逢年過節還能嘗到點肉腥味，但那可以幾乎忽略不計。他受的苦、受的委屈在老爺都是不值一提的，沒有誰有閑情去關注一個低賤的奴僕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林正南早已被那場變故嚇破了膽，有生之年怕是再不能像曾經那樣拿起文人的一身傲骨，因此說話的聲音細如蚊訥，一腔心事都埋在自己的心頭，不肯透露半分，還像兔子一樣敏感容易受驚。

皇甫君餘光瞥到林正南背後有東西，他把林正南的肩膀掰過去，恰好就看到了皇甫二字的小篆刺青，那是家奴的標誌。

林正南被嚇壞了，立即伏在地上砰砰砰地磕頭：「奴才不是故意隱瞞老爺的，求老爺饒命，求老爺饒命！」

奴隸是沒資格伺候主子的，更別提餵奶這樣親密接觸主子的工作。

皇甫君掐著林正南的下頜強迫他抬起頭：「是我叫你來的，你怕什麼？」

他望著瘦弱的少年，眼睛漆黑如墨染，軟糯糯的讓人忍不住想狠狠蹂躪，讓那一汪幽潭徹底破碎。

林正南的額頭磕紅了，嘴唇蠕動著，啞聲道：「我……不怕。」

「呵！」皇甫君轉身就出去，留下一臉困惑的乳父在那兒發獃。

難以置信，他方才差點兒就吻上兒子乳父蒼白的唇了，他懷疑這人給他下了蠱，否則怎會才見了第二次，就想把他拉到懷裡狠狠揉碎！明明只是一個瘦弱又長相普通的男人罷了。

林正南一臉茫然，不知皇甫君要如何發落他。但在第二日，林正南的待遇好上許多，下人都知道他是老爺欽點的乳父，還親自吩咐要給他準備吃食。

林正南總算吃上許久沒吃過的米飯和少許肉食，甚至還能偷偷藏個水煮雞蛋帶給弟弟，奶水也豐沛了些，喂完二少爺還能勻出些給自己的弟弟。

「哥哥，我想吃奶……」林正西肚皮吃飽了，仍希冀地看著自己的哥哥。他生得像母親，五官精緻像個瓷娃娃，林正南和他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所出，但兩兄弟的關係非常好。

「今天正西吃飽了，就不要吃奶了，留著下回餓了吃好不好？」林正南軟聲哄道。

每次給弟弟餵奶都是一種羞恥的煎熬，他會因為吃奶牽扯了上面密布的敏感神經，腿間的沉眠蘇醒過來會讓他感到無措。他還想到以後弟弟長大了，會怎麼看待給自己弟弟餵奶的他？會嫌惡他嗎？

林正西早慧，他撅著嘴委屈地說：「我不吃也會被二少爺吃掉，我知道哥哥怕二少爺不夠奶吃，我就嘗一下，不多吃可以嗎？。」

他可想獨佔哥哥啦，哥哥是他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他一點都不想和別人分享哥哥，但是哥哥也是被強迫去給二少爺餵奶的，他一鬧，哥哥的臉上就會現出悲哀愁苦的神色，他的胸口也會跟著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