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昏昏欲睡的白立雪清醒了不少，以為徐教授是擔心自己肚子餓，才好意留下了大半的料理，趕緊客氣的推脫道：

「不用了，我不餓，還是你多吃點吧。」說著他想把盤子推回去，沒想到卻被另一邊用力抵住了。

徐教授顯得有些生氣：「我吃飽了，吃不下。」

「這麼一點就吃飽了？」白立雪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我腸胃不好，飯量向來特別少。」

見教授說話的樣子還真不像在開玩笑，白立雪這才答應下來。他低頭嚼起了飯菜，瞄著對方比自己還瘦弱的模樣，就因為這模樣，自己昨夜才誤把人認為學生。

徐教授吃完最後的甜點，見白立雪還吃的津津有味，便一時興起，掏出書包里的ipad pro，拔出觸控筆對著面前的人速寫起來。

「在做什麼？」注意到教授的動作，白立雪抬起頭來詢問道。

「畫畫。」

「在畫我？」

「嗯。」

「能給我看嗎？」

「不能。」

被無情拒絕，白立雪自找沒趣的閉上了嘴，舔掉嘴邊粘著的飯粒，繼續埋頭吃飯。

……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8點多……

「把後面的東西拿進去。」

下車時，徐教授一道命令下來，白立雪就像個苦力，十分聽話的把東西從車裡拿了出來。

「這些衣物是給你的。」

聽徐教授這麼說，白立雪翻開手裡的袋子看了看，雖然顏色款式和教授身上的一模一樣，但尺寸是大碼的，給自己正好合身。

「謝謝教授。」白立雪瞬間被感動到了，一時間對徐教授怪異的脾氣似乎也不那麼介意。

「教授，你人真好，這些錢，我畢業後有了工作一定還你。」

「我人好？哼，其實我是個壞蛋。」徐教授不屑的瞥了眼。

「哪有壞蛋說自己是壞蛋的。」白立雪嘿嘿一笑。

「記得洗澡。」

徐教授沒有理會白立雪那傻樣，交代了這麼一句正準備上樓，身後的人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教授，你這兒怎麼老是這麼亂，我昨晚幫你整理了，結果一覺起來又亂了，真是奇怪。」再次回到這裡，又讓白立雪想起了早上起來時的怪事。

「不準亂動我的東西。」徐教授當即大吼一聲，嚇了白立雪一跳。

「我只是稍微整理一下，沒有亂動。」

但是，徐教授還是凶神惡煞的沖了過去，當即打散了白立雪手裡拿著的幾本雜誌瘋狂叫罵道：「誰讓你整理的，這是我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動它！」

「對不起，我以為只是一些雜誌……」白立雪被罵的有些無辜，更不知道教授為何如此大發雷霆。

在白立雪眼裡，這不過一件小事，解釋一下不就好了，何必這麼大火氣？

「你以為？我告訴你，不但是這些雜誌和衣服，就算是我的垃圾，地上的一小點紙片，你都不準亂動。」

徐教授氣的瘋狂咆哮，就好像自己的寶貝被人當垃圾燒了似的，氣的呼吸急喘，全身的肌肉都在暴跳。

他在客廳里來回踱步了兩趟，好像在試著抑制自己的情緒，以為沒事了準備上樓的時候，又突然回頭氣沖沖的指著白立雪吼道：

「你要整理是不是，那你就把這裡的雜誌，按種類，名字，年份，期刊，裝訂線的朝向一本本的歸類整理好，但凡我發現一本順序錯誤，你就給我滾蛋。」

「好，我現在就滾。」被說到這份上，白立雪只覺這教授果然有病，拉起行李箱正要一走了之，到了門前，想了想，又轉身回去，默默的整理起雜誌來。

看見這一幕的徐教授有些錯愕，緊繃的腦神經像斷了的小提琴弦一樣嗙的一聲垮掉了。

他稍微恢復了一些理智，甚至忘了剛才到底為何發怒，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疲倦虛脫。

徐教授只好不再發一言，上樓把自己關進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