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哪找那麼多錢？就算把自己賣了都沒有。老紙要給他差評！當初還不是看這所大學聲譽數一數二，教學質量師資都很牛掰，誰知住宿系統這麼垃圾！還讓不讓鄉下人上學啦，非洲人活該沒地方住嗎。老紙可是學霸也，那麼多個大學搶著要，我怎麼就眼瞎選這所啦！

白立雪看著手機上的通訊錄，指腹停在了徐教授那一格，猶豫著要不要按下去。

想了家裡的處境，單靠外公的退休金已經很拮據了，生活開銷勉強夠，哪有多餘的錢，獎學金也得等期末，就算髮了打工的錢，在大城市開銷本來就大，省吃儉用一學期估計都湊不到。

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堆，他拿出紙和筆又算了一下賬目，這才放棄，不要臉的豁出去按下了老師的電話……

然而，一陣盲音過後，電話轉到了語音留言信箱。

老師人呢？白立雪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2點多了，莫非還在睡覺？

此時肚子正好餓的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他只好先叫上林宿，一起去學校食堂吃飯，順便嘮叨一下這幾天的狗屎遭遇再說……

……

「所以，你的宿舍還是沒有著落？」

「是啊，你說倒不倒霉，估計我投胎的時候，手一抖，選錯了副本難度，不小心進了地獄模式……」白立雪邊啃著炸雞邊向林宿訴苦。

「你這叫地獄模式？那邊遠貧困地區的殘疾兒童叫啥？」

「不是還有深淵模式嗎。」

「好吧。」林宿撇了撇嘴一副算你贏的表情。

「我說你就知足吧，就算是地獄模式，你這通關獎勵也膩豐厚了！」說著他抬起油膩的手，指尖輕劃過白立雪的上衣，意味深長的說。

看這手伸了過來，白立雪一掌就給打了回去：「別拿吃炸雞的手摸我衣服，弄髒了怎麼辦？還知足呢？獎勵在哪？在哪？敢情我這住宿費你替我付啊？」

「得了，你就認了吧。」林宿甩了甩被打疼的手背，翻了個白眼：「以前也沒見你這麼墨跡，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兩天你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有牌子的，少說也要幾百塊，是你從地攤里買的？還是偷的？」

正喝了口可樂的白立雪差點沒噴了出來：「我這是借的！要還的！」

「這就對了！」林宿一掌拍在餐桌上，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

「對什麼？」

「昨天徐教授跟我說，你欠他錢，要你給他做事來著，否則就叫我替你還，我瞧你這身行頭，當場明白，撒腿逃跑。你說你校舍住不了，不還有教授罩著，怕啥呀？」

「我呸！難怪你昨天跑那麼快，還是兄弟不？」白立雪呸的一聲正好噴了林宿一臉唾沫星子。

「怎麼，難不成他騙我？」林宿沒好氣的摸了把臉。

白立雪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想了想，徐教授說的好像也沒錯，自己這樣也算是欠他錢吧，難怪叫我整理了一晚的雜誌……

「也不是，說來話長，懶得跟你解釋。」思慮了一會兒，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看你是解釋不出來吧。」

「吃你的雞去吧。」

林宿還想說點什麼，白立雪眼疾手快塞了他一嘴雞腿，趕緊轉移話題。

「你說……男的跟男的之間要是總看見那裡，會不會……很尷尬？」

「哪裡？」

「還有哪裡，你吊啊。」還有看見哪裡會尷尬？沒想到林宿還要問的那麼明白，白立雪很是羞澀的猛踹了他一腳。

「哎喲，我說大學霸，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動手動腳的，有辱斯文！」身為文學系才子，林宿對好哥們的粗野很是不滿。

「幹嘛突然問這個？」他眼珠子轉了一圈，突然驚嚇道：「你不會想告訴我你是基佬吧？哎呀媽呀，最近可流行愛上哥們了，你放過我吧，我還想娶媳婦呢。」

「你才基佬啊！」白立雪本來就心煩意亂的，聽見這些話更來氣，朝眼前人的腦袋又是一掌扇了過去，真心不是他暴力，林宿這傢伙實在太欠扁了！

這一聲喊叫，惹得周邊眾人紛紛朝他倆看去，兩人這才收斂身姿坐正了些，以示自己很直。

「我不就是早上刷微博的時候看見這麼個話題，隨口一問嘛，大驚小怪。」白立雪壓低聲音，從牙縫裡擠出這句還算像樣的謊話。

「也對，這年頭基佬不是什麼稀奇玩意，我們校就挺多的，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個？噢～忘了你小子已經賣身給徐教授了。」面對比自己小兩歲的白立雪，林宿個頭壓不過人家就偏要在嘴上逞能。

」你還找打是吧，再說小心我讓你斷子絕孫！」白立雪說著掄起拳頭，嚇的文學系才子趕緊閉了嘴。

「你還沒回我問題呢。」半晌他又繼續追問道。

「我覺的沒啥啊，難道你以前沒在校舍澡堂洗過澡？」

「那倒是洗過。」白立雪認同的點了點頭。

「對吧，都互相看了個遍，大同小異，你覺得尷尬嗎？」

「第一次是有點尷尬，後來習慣了也沒什麼，你有我有全都有啊～」最後這句白立雪是唱出來的。

「對，可能你還沒看習慣，所以才覺得尷尬。」

「誰跟你說是我啦？都說了是微博！微博！」欲蓋彌彰，惱羞成怒，白立雪氣的把快餐叉子都拍飛到地上去了。

「停！等等，不說這個，你剛才好像說我賣給誰了？」

「沒誰啊。」林宿裝傻，拿起飲料掩飾性的喝了一口。

「你說的好像是徐教授？」

「卧槽！」林宿差點沒被嗆死：「這都多少句之前的你還記得？」

「你以為我學霸白當的？說，什麼意思！」

「學霸惹不起啊，我就隨口一句，他不也是……」林宿欲言又止。

「是什麼？」

「……是基佬，哎，這全校上下都知道的傳言，不是什麼新鮮事，誰知道是真是假，現在腐友這麼多，徐教授又不近女色，整一個禁慾系美男子，難免惹人聯想。」

才不是什麼傳言咯，老師第一天見面就親口承認了性取向，就他還禁慾系？禁慾系的人都整天不穿內褲給人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