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授安靜的靠在床上用被子裹著在那裡看平板，老悠哉了。

「老師，水燒好了，我在門外叫你好半天，怎麼都不應我啊。」

「水呢？」徐教授頭也不抬，還在撥弄著手上的平板。

「在廚房。」

「拿來。」

「你去廚房洗吧，他們都睡下了。」

「拿來。」徐教授放慢了語速，又重複了一遍。

「可是在房間洗，地上會弄濕的。」

「拿來。」徐教授還是重複了這兩個字。

白立雪無奈的瞪著眼前的人，搖了搖頭，只好去廚房把水提來，順便拿了個臉盆，然後又去櫃子里找了條看起來還像樣的毛巾。

「毛巾是新的，臉盆是我的，你將就著用吧。」看見老師準備下床，白立雪趕緊帶上門跑了出去，以免又看見一泄春光。

快11月的南方，還沒有北方那麼冷，只是晚上有些涼，何況剛才還下了點毛毛雨。

白立雪在廳前等了會，感覺有些寒意，他搓著露在外頭的雙臂，心想剛才逃的急，只穿了短袖出來，忘了披一件外衣。

不知道徐教授要洗到什麼時候……

他想去廚房捂著，又擔心老師有什麼破事找他，只好悻悻回到卧室門前等著。

靠在門邊沒一會，白立雪就坐在地上睡著了，大概是奔波了一天，晚上還沒得好好休息的緣故。

……

過了約半個小時，門終於開了，挨在門上睡著了的白立雪順著倒了進來。

白立雪驚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抬頭又瞟見徐教授下身一如繼往的真空裝，臉和耳根當場刷的一下又紅了。

他忙不迭的從地上站起，把屋裡的桶和臉盆撤走，又拿了拖把把地上清洗幹凈，最後把徐教授換下的衣服拿去水池裡泡著。

白立雪大半夜的忙裡忙外，徐教授倒是裹在被子里舒服的很，一會兒要喝開水，一會兒叫喚著要白立雪帶他去茅廁，簡直把他當僕人使。

等一切都弄好之後，白立雪已經累的不行了，眼皮都抬不起來，打開手機一看，已經半夜1點多。他摸上床正要倒頭就睡的時候，偶然瞥見身邊的老師頭髮還沒有幹。

「老師，頭髮不擦幹，會著涼的。」

「我擦不幹。」

「那……我幫你擦吧。」

徐教授沒有回應，白立雪知道這表示默認。和老師相處有些日子了，白立雪也摸索出很多徐教授特有的怪脾性。

徐教授是個不會主動聊天講話的人，性格比較孤僻，沉默也是他的一種語言，話少，指令卻不容質疑，不喜歡和人解釋，少不了誤會和衝突，再加上老師還有精神疾病，如果沒有經過長時間的相處與了解，果然很難與之交流啊。

白立雪拿過毛巾側過身去，小心仔細的幫徐教授擦幹每一縷頭髮。

「老師，你頭髮有點長，不去剪嗎？」

「不想去，那些理髮師都是蠢才，從來沒有讓我滿意過！」

難道不是你要求太高？白立雪一邊幫老師擦著頭髮，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徐教授聊起天來。

「對了老師，你怎麼突然來我家了呀？」

「度假。」

「……」可以，這假度很可以，我能說什麼呢。

「我這裡可沒什麼好玩的，就空氣好點，也沒有城裡那麼吵雜，但對你來說應該很不方便，要啥沒啥……」

「不是有你嗎？」

呵呵，也對，雖然那隻是剛才耍脾氣時說的話，他想。

徐教授被揉搓的舒服極了，連微信也沒心思回，索性關了平板，閉上眼好好的享受來自白立雪的按摩。

沒想到這傢伙人長的高大，做起事情卻細緻入微。在這些靈巧的指頭細膩的按摩下，徐教授感覺自己就像回到襁褓里的嬰兒一般，被溫柔的擁抱著，安心又滿足……

正當他享受的入神，一陣急促的來電鈴音伴隨著震動想起，當場掃了雅興。

白立雪拿過自己的手機一看：「是個不認識的號碼……」

正當他猶豫著接還是不接的時候，一旁的徐教授突然想起了什麼，快速搶過他的手機，立馬掛掉。

「你怎麼又隨便掛我電話，快拿來。」只覺老師哪根神經又不對了，白立雪說著便伸手去搶。

徐教授把手機抓的更緊了，東躲西藏的卷做了一團。

白立雪急的胡亂摸來摸去，手機沒搶著，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隱約感覺剛才匆匆忙忙似乎摸了不該摸的地方，臉又漸漸紅了起來，氣急敗壞的叫到：「快還我，搶我手機做什麼？」

「不還，我不讓你接電話。」

「我接電話，礙著你什麼啦？？？」

「那是肖燦的電話，不準接。」

「肖醫生？他打給我做什麼？」白立雪一問出口瞬間就明白了，肖醫生還能做什麼，無非就是找徐教授嘛，那為什麼不直接打給老師？

「老師，你不會是瞞著肖醫生自己跑出來的吧？」

「說什麼鬼話，我這麼大的人了自己跑出來怎麼了？我想去哪就去哪，難不成還得向他通報？」

「肖醫生也是擔心你嘛，因為他說你的那個病唔唔唔唔唔……」白立雪還未說完，就被徐教授緊緊捂住了嘴。

「停停停停停，閉嘴，別學他說話，我才不想再來個肖燦二號。」徐教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這才鬆了手，氣鼓鼓的把雙臂交叉在胸前。

沉默了片刻，白立雪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問道：「你們吵架了？」

「沒有。」

「那為什麼要躲著肖醫生呢？」

「他煩死人了，整天一直粘著我，就跟靜電的毛毛似的，拔了又粘上來！」

徐教授說的理直氣壯，白立雪只覺得哪不對勁，肖醫生和老師不是情侶嗎？

「老師，肖醫生不是你男朋友嗎？」問題一出口，白立雪立馬發現自己是在找死。

果不其然，徐教授的臉瞬間扭曲成了驚悚片，暴跳如雷的叫了起來：「誰TMD告訴你他是我男朋友的？」

「沒，沒人告訴我，我瞎猜的……」

「瞎猜？！我看你是瞎眼！我跟他看起來像是那種關係嗎？啊？小小年紀不好好讀書，滿腦子儘是污穢不堪的東西，看著斯斯文文的，簡直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