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死者家到這裡的距離和方向來看，再往二環外走就比較偏了，連個適合約會吃飯的場所都沒幾個。

「小區面積很小，只有6棟樓，以前就是個員工宿舍，有什麼事兒對講機聯絡。」張一天說著，將對講機分給蘇念和楚端玉，三人分開行動，張一天現場調查附近監控，楚端玉調查批發市場，蘇念查看宿舍。

菜市場和外面的街道簡直是兩個世界，靜謐，幽深，放眼望去只見到延伸的黑暗，楚端玉只好拿出手機照明。

「我的媽呀！」

楚端玉一激靈，剛巧看見兩隻老鼠正叼著爛白菜葉子跑了過去。

露天的地方是蔬菜批發，市場中間的還有一片房屋，楚端玉想應當是肉類的批發，可是卷閘門鎖的死死地，雖然生鏽但是不像能輕易打開的樣子。

楚端玉用嘴叼著手機仔仔細細查看了一圈，果然單憑人力是沒辦法將其打開的。

既然這樣…

「蘇念，一天，過來幫忙開個卷閘門。」

「看監控呢沒空」張一天回道

「稍等。」

楚端玉感嘆還是蘇念靠譜點。

蘇念回覆以後並沒有調頭離開，而是繼續往小區深處走。

小區和市場僅僅隔了一堵牆，這麼一個上了年頭的小區，一定會有人為了買菜方便給這堵牆上開個洞。

人類的惰性是會打破常規的。

談鄉小區內，多數的路燈已經報廢，只有零星幾盞路燈還在散發著昏暗的光芒，蘇念也只好點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筒照明使用。

這個小區沒有活動的廣場，幾個上了年紀的大爺大媽都在各自樓下放著廣播做操。

果不其然，在第5和第6棟樓之間，蘇念發現了一個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容納一個人站直走過去的洞。

「我說你怎麼那麼慢！」楚端玉催促。

「你過來吧，繼續往前走，會發現一個連接小區和菜市場的…門。」蘇念回答。

「路口監控沒有發現被害人蹤跡。」張一天對著領子上的微型對講機說道「但是盼盼發過來的巴士監控上發現了被害人下車。」

「天兒哥你也過來。」

「好」

楚端玉和張一天看了看那個被破壞的牆體，然後面面相覷。

這說明了什麼？

「市場後門有什麼？」蘇念問

楚端玉往這邊走的時候還真沒注意過，想折返回去看看，卻被張一天拉了回來。

「醫院。」

「你到底想說什麼？」楚端玉越來越迷茫了，「怎麼又何醫院有關係了？」

「給卲謙打電話，讓他帶人來搜。」蘇念抬手指了指這兩棟樓房，「我找到了，第一案發現場。」

楚端玉白他一眼給卲謙打電話去了。

「天兒哥，我們要先去對面醫院。」

卲謙此時正坐在前座黑著臉，接到楚端玉的電話先是吃了一驚，臉上的陰沉總算消散了些。 

「注意，各分隊直接前往東二環北路談鄉宿舍，直接前往東二環北路談鄉宿舍」 

「是不是蘇念那邊有什麼發現？」馮力邊開車邊問。 

「恩是，一會這車直接開回隊里，把這個玩意直接關到審訊室。」卲謙說著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還在懵逼狀態的曾岳，又看了看時間，將近十點，「前面路口停一下我換個車。」 

「好的隊長。」 

卲謙帶著兩小隊人趕到小區時，只有楚端玉一個人在寒風中等待著，見卲謙從車裡出來，走上前去，把從門衛那裡要來的住戶信息交給他。 

「蘇念說五六棟前三層重點排查，這是搬離的住戶信息，按著這個查比較快，還有他說房間不會是全空，起碼要有個椅子。」 

卲謙點點頭，「聽見了麼！按著信息挨家挨戶搜，注意保護現場，快！」 

楚端玉哆哆嗦嗦的來回蹦噠取暖險些踢到了腳下的勘察箱，「人抓著了？」 

「恩，大力先把人送回去了，念念和天兒呢？」卲謙說著，抖出一隻煙來叼在嘴裡，總算可以抽幾根解癮了。 

「去醫院了。」 

卲謙一聽差點沒炸，伸手揪著楚端玉的衣領拉上前來質問怎麼回事。 

「隊長你冷靜，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蘇念說和一天兒去醫院查查…」 

卲謙這才鬆了口氣放開手，安撫的拍了拍楚端玉的肩膀，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就算你把蘇念當兒子養也反應過激了吧？」楚端玉皺著眉頭一臉不悅的整理著衣襟。 

卲謙甩了他一個『你懂個屁』的眼神，隨後一改戾氣，平穩中透著無奈，還有很多楚端玉看不懂的複雜神情，緩緩開口。

「他可是我兄弟的獨苗。」 

楚端玉大大咧咧的笑了笑，「你兄弟的兒子可不把你當叔，把你當兄弟啊，你們這輩分亂的。」

卲謙沒那心情跟他鬥嘴。

「隊長，六號樓2單元202與所描述環境相符！」

楚端玉提上箱子就往那個地點跑，卲謙大步跟在他後面來到202門前，穿戴好鞋套手套，進入現場。

楚端玉拿著勘察燈一點一點在瓷磚上移動，快接近客廳中央時停了下來。

「有稀釋性血跡反應，我先採樣，而且陳設幾乎沒有積土，被人清理過，這裡有很大機率就是第一案發現場，讓一天兒趕緊回來幫忙。」

卲謙立刻給張一天打電話，讓這倆人趕緊回來。

「幹活了幹活了。」

不久之後，張一天和蘇念就匆匆趕了過來。

張一天熟練的穿戴完畢之後進入現場，幫助一起現場勘察，說到底痕檢和屍檢在實踐方面有一些共同之處，只不過現場的痕檢還是給張一天來做更專業些。

卲謙看了一眼鼻尖都凍紅了的蘇念，皺著眉頭，想好好說說這小子，可眼下還有更要緊的工作，只好小一把揉上他的頭髮。

「怎麼了？」

「戴好就趕緊進來。」

蘇念的手有點僵，還沒緩過來所以動作慢了些，聽見卲謙的催促點了點頭，動作加快。

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房子，搬走的住戶只留下了一張上了些年頭的傢具，床，桌子，椅子，還有一本舊掛曆。

「被害人應該是被綁在這把椅子上的。」卲謙指了指那個小木頭椅子，「這地上幹凈的不合常理。」

「不應該啊…」蘇念小聲念叨著，走進房間，蹲在椅子旁邊抬頭查看周圍，「兇手雖然警惕性和反偵察能力很高，但是作案往往不會違背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

卲謙叉著腰，低頭看著蘇念，「你覺得地上被打掃得這麼幹凈能發現什麼？」

「微量痕跡？」蘇念小聲嘟囔。

「你清醒一點，咱沒那個設備！」張一天大喊。

他耳朵怎麼這麼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