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居然是滿月。

進富麗晶之前肖涵特意注意了一下天氣，陰，沒想到再出來居然月亮都出來了。

祁嚴的座駕如同他的身份一樣，低調奢華。

車子外觀純黑，在夜火中映射出犀利的光澤，內里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一個肖涵從前從來沒有進入過的空間。

「我……」肖涵看一眼自己周身的狼狽，再看一眼車內，猶豫著該不該跨進去。

「怎麼？還想等我抱你進來？」祁嚴在車內開口。

肖涵臉一紅，說起抱，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祁嚴倒是沒少抱他，但那時候是甜蜜的，現在再聽這話，他只覺得諷刺和心酸。

肖涵很想扭臉走人，但一想到任務，又只能硬著頭皮留下來。

「進來吧。」祁嚴說。

肖涵一咬牙，坐進車裡。

今晚的月色很美。

肖涵盡量靠著車門坐，以防自己身上的臟污碰到祁嚴的衣服，他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心裡把劉隊和那群豬隊友罵了個遍，說好讓他犧牲色相勾引目標人物，結果把他身上搞那麼臟，萬一目標人物有潔癖，任務豈不是還沒開始就失敗了。

車窗上倒映出祁嚴的臉，肖涵一驚，祁嚴在看他。

祁嚴的目光熟悉而陌生，曾經兩人有太多耳鬢廝磨的時光，分開後的無數個夜晚肖涵都要靠回想著那雙眼睛入睡，如今再看來，卻是物是人非。

肖涵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幹脆頭一歪靠在窗戶上裝睡，沒想到靠著靠著還真睡著了，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

他睜開眼睛，車子正進入盤山路，肖涵都不知道繁華的S市還有這樣的山路。彎彎繞繞地開了一會兒，車子駛進半山腰的獨棟別墅。

前面保鏢下來為祁嚴開車門，祁嚴下車後直接往別墅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還在車裡的肖涵。

肖涵坐在車裡往外看著，他搞不清祁嚴這是什麼意思。

就這樣下車跟上去嗎？

這傢伙，當上黑道大佬了還擺上譜了。

前面司機看他坐著不動，轉頭說了一聲:「下車吧。」

「哦。」肖涵推開車門下車。

車子開走了，別墅前一個人都沒有，連剛剛為祁嚴開車門的保鏢都不知去向，他看著眼前亮著燈光的別墅大門，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想了半天，來都來了，進吧，不進怎麼完成任務？

他往門口走了兩步，發現沒人攔他，他突然想起祁嚴在包間說的那句「上不得檯面的」，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就他現在這副做事優柔寡斷的樣子，可不就是上不得檯面嘛。

肖涵閉了閉眼睛，咱好歹是個刑警，再慫也不能丟了人民警察的臉不是，他深吸了口氣，大步朝別墅大門走去。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別墅內的裝潢還是嚇了肖涵一跳，肖涵家境雖不差，卻也是沒有見過如此富麗堂皇的地方的。

看來這小子這幾年過得真不賴。

他在門口愣了幾秒後定了定心神，然後往裡走，客廳很大卻沒有人，出於職業習慣，他邊走邊不動聲色地觀察，繞過客廳後有個半開放的餐廳，肖涵停下了。

偌大的餐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黃褐色琉璃長桌，祁嚴正坐在長桌一側優雅地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