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嚴微怔，他顯然沒想到肖涵會來這麼一句，愣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真要這樣？」

「我哪樣了？」肖涵反問。

「你非要這麼陰陽怪氣地跟我說話？」祁嚴看著他。

「哪裡陰陽怪氣了？」肖涵說，「我一直都是這麼說話的。」

「肖涵，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肖涵笑出聲，「以前是什麼時候？以前我們認識嗎？哪有什麼以前！」

最後一句話說完，肖涵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俊秀白皙的臉龐因怒意變得微紅，不等祁嚴開口，他又說:「祁先生，別跟我說什麼以前，以前的事我早忘了，我想你也應該記不得了，所以咱們誰都別提。」

祁嚴看著他，眼底浮現出一絲悲哀，可惜肖涵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看到。

良好的房屋材料隔絕了外界的聲音，寂靜的書房中只聽得到肖涵因憤怒而起的急促喘息聲，祁嚴深吸了口氣，說:「你也別激動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算是老同學遇到了，我也想問問你的近況不是？」

老同學，這三個字落在肖涵耳朵里如同針扎，可也沒什麼不對的，拋開別的，他們可不就是老同學嘛。

他笑了笑，「我的近況你也看到了，我就不自己再重複一遍了，給我留點面子。」

「你爸媽呢？」祁嚴又問。

「沒了。」肖涵說完低下頭，心裡給自己扎小人，父上大人母上大人，我有罪，等這次任務完成，我一定回西北伺候二老一個月贖罪。

祁嚴哪裡知道肖涵心裡打的什麼小九九，看他低著頭的樣子，只以為觸到了他的傷心處，不禁有些心疼，也就沒再問下去。

「你就在這兒住下吧，」祁嚴說，「想住多久住多久，行嗎？」

「怎麼，祁先生想包養我？」肖涵又開始冷嘲熱諷。

「是啊，包養你，」祁嚴都恨不得翻白眼了，「包你吃住，養著你，你願意嗎？」

「我要說不願意你會失望嗎？」肖涵又問。

祁嚴抱著胳膊往後一靠，指了指門口，「請，慢走不送。」

操，真他娘的沒良心！

肖涵心裡白眼翻了一遍又一遍，面上哼哼哈哈:「多謝祁大老闆收留！」

這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完全沒有被前男友包養的窘迫，在祁嚴看來，竟還有點小激動。

祁嚴揉了揉眉心，大手一揮，「出去吧。」

肖涵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肖涵出去後，祁嚴拿起桌上電話撥了個號碼出去:「幫我查一下肖涵……對，就我昨晚帶回來的……查他近六年的情況……嗯，給我查仔細了……」

肖涵回到房間往床上一坐，腦子裡反反覆復回憶著從早上兩人吃飯到進書房到剛剛出門前和祁嚴有關的所有細節，祁嚴的表情，祁嚴的聲音，祁嚴的一舉一動，每一樣他都反反覆復琢磨，跟強迫症似的，無論如何都停不下來。

肖涵沒辦法騙自己，他必須承認，他還喜歡祁嚴，不，他還愛著祁嚴，猶如當年，甚至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