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的姿態擺得極低，態度還特別誠懇，特別真心實意，看在祁嚴眼裡卻是另一種意思——委曲求全。

祁嚴看不得肖涵如此，皺眉道:「你這是幹什麼？」

「沒別的意思，」肖涵笑了笑，「說開了就是希望我們之間相處自然一些，既然是老同學，就按老同學的方式相處，這個……」

肖涵指了指桌上的燉盅，「這個，我很感激，但希望以後別這樣了，不用特意為我做什麼，也不用躲著我，好嗎？」

肖涵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祁嚴自然也沒辦法再說什麼，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最好，希望不會再從你的嘴裡聽到冷嘲熱諷。」

「不會。」肖涵站起來把燉盅往祁嚴跟前推過去，「把這個喝了吧。」

祁嚴無奈，端起燉盅把烏雞湯喝了個精光，連著裡面的肉也吃了，肖涵站在桌前看著他吃完，端著燉盅出去了。

關上書房門，肖涵身形一轉進了自己卧室，卧室內有個衛生間，他進去後鎖上門，將鑲嵌在袖口內的微型攝錄機取了出來，擺弄一番後，將存儲卡取出塞進手機內。

本來沒想這麼做的，在書房看到祁嚴桌上的資料內容時，他就不得不這麼做了。

資料上顯示的是去年下半年華林集團娛樂這一項的所有出入賬，密密麻麻，時間緊，肖涵來不及看，也看不懂，唯一的辦法就是傳回警隊。

肖涵坐在馬桶蓋上，看著手機熒幕上顯示的傳送進度，嘴唇被他咬得泛了白。

好不容易傳送成功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肖涵？」

「哎，我拉肚子呢，馬上就好！」肖涵喊了一句，迅速把存儲卡從手機里取出來裝回袖口，站起來按下馬桶沖水按鈕，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是祁嚴，見他出來問道:「不舒服？」

「有點，」肖涵尷尬笑笑，「可能昨晚開著空調沒蓋被子，有點受涼。」

祁嚴往他卧室床上看去，眯了眯眼，肖涵見他神情不對，問:「怎麼了？」

祁嚴回神，「沒事，晚點讓陳伯給你換床厚被子。」

「不用，」肖涵說，「再厚的被子我不蓋也白搭，以後晚上睡覺我把空調溫度調高點就行了。」

「嗯，」祁嚴沒堅持，側了側身，「下去吃飯吧，陳伯看你這麼久沒下去還上來找你了。」

「哦，好。」肖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晚餐時，肖涵沒喝那盅烏雞湯，祁嚴也沒勉強他，兩人沉默著用餐。用完餐後肖涵正準備上樓，祁嚴叫住他:「定了什麼時候和他們見面？」

「後天下午兩點，在富麗晶。」

「時間誰定的？」

「夏初雪，夏小姐。」

「嗯，」祁嚴點了點頭，「有不懂的你多問問她，她能力不錯，也好相處。」

「嗯。」肖涵垂下眼眸應了一聲，上樓了。

祁嚴揉揉眉心，站起來往大門口踱去。

梅雨季節，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纏綿S市好幾日，眼看著還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就像祁嚴如今面對肖涵時的心情，縱使情意綿綿，卻找不到宣洩的出口，怎麼都不得勁。

站了一會兒，他轉身上樓，經過樓下客房門口時卻停住了。

客房開著一條小縫，他推開門進去，偌大的床上空無一物，他又去隔壁，也是如此。門口有傭人經過，被他叫住:「床上的被褥呢？」

傭人:「梅雨季節空氣潮濕，不住人的房間內，被褥早已用特製的袋子裝起來，抽幹空氣存進櫃子了。」

「多久了？」祁嚴想起祁家的確有這個習慣。

「有十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