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涵這話一出口，氣氛陡然凝固了。

他張了張嘴，突然就泄了氣，一屁股坐回椅子里，猶如等待上刑的犯人。

祁嚴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他看著肖涵，問的卻是管家:「陳伯，是嗎？」

管家也看向肖涵，祁嚴又大聲問了一遍:「陳伯，是不是？！」

肖涵嘆了口氣，對陳伯點了點頭，陳伯回道:「……是。」

「你沒碰我，我的衣服是誰脫的？」祁嚴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

「是……」管家又看向肖涵。

「是誰？！」祁嚴笑著，聲音卻很冷。

「是我，」肖涵抬頭看著他，面無表情，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揪著褲子，「你不用為難陳伯，你的衣服是我脫的，那晚在別墅里，除了我，沒人近過你的身，不管你丟了什麼，要怪就怪我，別牽扯無辜。」

世界像進入了真空狀態，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管家早就帶著傭人退得遠遠的，餐廳只剩兩人，祁嚴看著肖涵，他說不清自己是憤怒還是什麼，雖然早就猜到真相，但真正聽肖涵親口承認，整個人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心裡被滿滿的情緒填滿，漲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太可笑了，簡直是天方夜譚，可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祁嚴笑出聲，且笑聲越來越大，笑得越來越誇張，幾乎將眼淚笑出來。笑了好一會兒，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指著肖涵，手指點了好幾下，才咬著牙吐出一句:「肖涵，你好樣的！」

肖涵低下頭，他知道，祁嚴已經什麼都明白了。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心裡的感覺卻無比複雜，泛著酸水，跟潮水侵襲似的一波一波湧上來，擊得他幾乎坐不住。

祁嚴站起來，踢開椅子往外走，走了兩步停下了，背對著肖涵道:「天黑之前，給我一個解釋。」

祁嚴走了，肖涵頹然地倒在椅背上。

解釋？解釋什麼呢？解釋他為什麼趁他喝醉的時候爬上他的床？解釋從他床上下來後又為什麼會瞞著他？有答案嗎？他能說嗎？他說得出口嗎？說了有意義嗎？怕也只是徒增笑話而已。

肖涵坐在床上，蜷起來，把臉埋進膝蓋里。這一天，他就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太陽下山。

晚霞從窗外照進來，照在他臉上，他閉上眼睛，然後緩緩睜開，下床開門走了出去。

祁嚴在書房等了整整一天，終於等來了肖涵。

祁嚴坐在沙發里，肖涵進來後看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你想好怎麼解釋了嗎？」祁嚴仰靠在沙發背上，看著他問。

「解釋什麼？」肖涵鼓起勇氣回看過去。

祁嚴站起來，直接走到肖涵的面前，直直地盯著他，語氣七分冷峻三分輕佻，「不知道解釋什麼？那我們就換個方式，說說我醉酒那晚你對我這個老同學都幹了些什麼吧。」

肖涵受不了他那壓迫性的目光，他退後一步，移開視線，「我什麼也沒幹。」

到這種時候了還在做垂死掙扎！祁嚴看著這張他日思夜想愛到骨子裡的臉，恨不得剖開他的腦袋瓜看看裡面到底都裝了什麼！

他冷笑出聲，「什麼也沒幹？很好！你可能不知道，這別墅里的每一個房間都裝有攝像頭，既然你什麼也沒幹，那我就把視頻調出來咱倆一起證實一番？」

肖涵駭然，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祁嚴使的計，但是已經來不及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被祁嚴全部收入眼底，他震驚地看著祁嚴，連個憤怒的表情都來不及做，就被他一把摟進了懷裡。

祁嚴扣住他的後腦勺，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