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行之點頭，「那個，你能不能……送送我？我……我自己不能坐電梯。」

唐柯坐在床頭看著他，不說話。

「現在嗎？」背對著燈光，唐柯臉上的表情被一片陰影遮蓋，有些看不清楚，「可以……再等一會兒嗎？」

「不行。」司行之幾乎實在唐柯話音還未落的時候就拒絕了他，看著視野右上角那個只剩下五分鐘的倒計時，司行之開始著急了。

他拉開在身上的被子，匆匆地下床。

「對不起，阿柯，我……我只剩下五分鐘的時間了。」

唐柯停下了拿衣服的動作，他站起身，走到司行之面前，將他抱住。

「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可能會很快，也可能會很久。」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會再次得到車票，就算得到，他也無法保證一定是通往東部地區的車票，而不靠車票的話，五級也不是那麼容易可以達到的。

「走吧。」唐柯鬆開司行之，牽起他的手。

司行之卻在這時拉住他，唐柯疑惑地回頭：「怎麼了？」

「我，會盡我所能，早點回來。」這句話司行之說得很認真，整張臉緊繃著，就像是在對著唐柯宣誓。

「嗯，我信。」唐柯揉揉司行之柔軟的發，這一刻他的表情分外溫柔。

打開唐柯家的門，現在是深夜了，整個小區幾乎已經沒什麼人了，唐柯按下了電梯，電梯的門打開。

電梯下行的過程中，司行之想，至少要向唐柯坦白他是個阿飄的事實，剛才唐柯開門的時候，明明門是鎖的，就算他現在沒發現，以後也肯定會意識到的，與其到時候他自己發現事實，不如現在就告訴他。

至少他坦白的話，唐柯可能不會因此害怕他。

「叮」電梯到了一層，司行之拉住要往外走的唐柯，對他說道：「阿柯，我要向你坦白個事。」

「嗯？」

「我不好解釋，我直接給你看吧。」話音落下，司行之就將手握成拳，向電梯門砸去。

「啊！」預料中的穿牆而過並沒有發生，司行之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電梯門上，結結實實地和電梯門做了個親密接觸。

司行之：「？！」說好的阿飄體質呢？說好的穿牆術呢？電梯你怎麼能當小人前後不一啊？！

司行之被這巨大的疼痛刺激地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唐柯忙上前抓住了司行之的手：「怎麼突然砸門，痛不痛？」

「不痛。」司行之抿著唇笑。

突然，司行之身體前傾，啾了一下唐柯的唇角，沒等唐柯反應過來，他就趁電梯門打開的空檔跑了出去。

唐柯愣了一下，手撫上自己的嘴角，像個孩子一樣傻笑。

他轉過身，卻發現司行之已經跑遠了。

「真可愛，竟然偷吻完就跑，下次一定抓到你。」

司行之飛奔在小區的路上，沒辦法，右上角的秒錶已經放大加粗飄紅了，如果有震動特效的話，司行之毫不懷疑它會直接把他的視野變成疊了一百層疊影的高糊視頻。

等司行之跑到小區門口的那個紅圈圈裡，計時正好還有最後十秒。

司行之：感覺自己已經是一隻廢蛙了。

他氣喘吁吁地趴在地上，等著火車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