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尷尬，額頭邊緣的青筋都隱隱的突起了，許菲輕聲笑起來，「季竹，你說什麼呢，顧白好歹也是個男人，就算是和我分手了，也總不至於如此墮落吧。」

顧白抬起眼睛看著他，真的懂得了什麼叫做白蓮花，綠茶婊，以前剛認識的時候還覺得溫婉可人，現在的模樣怎麼那麼尖酸刻薄，勢利浮誇，那副嘴臉，讓他瞧著看著，只覺得可憐。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顧白站起身來走出去，他實在不知道這樣的場合他要如何繼續待下去，就因為他身份低微，所以也只能被看做是厲莫城的男寵，一個男人，淪落到靠男色上位，……想來，挺叫人覺得可悲的。

他走到洗手間，徑直打開水龍頭洗了個臉，然後抬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似乎一步步，他真的要變成自己曾經最厭惡的那一類的人了。

自從顧白出去後，厲莫城就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他只是直勾勾的盯著季竹，整個餐桌的人都不再嬉笑開口，氣氛一度凝滯，所有人都屏氣以待。

按說厲莫城這個人，隨和起來也就像是個普通的大男孩，若是他發起脾氣來，也是不容小覷，自古有帝王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而厲莫城的底線，恰恰就是顧白，當著厲莫城的面這樣讓顧白難堪，下不來台。

厲莫城想殺人。

他緩緩抬手拿起面前的酒瓶，看著季竹的眼神都是平淡無比，忽然在一瞬間就變得無比陰狠，手裡的酒瓶徑直向著季竹飛過去。

許菲瞪大了眼睛，發出一聲尖叫，季竹護著她條件反射的趴在了餐桌上，酒瓶落在他身後的牆壁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場面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厲莫城平靜的開口，「就你長嘴了是嗎？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對顧白指指點點。」他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許菲身邊，許菲被他強大的氣場震懾到，身體都不自覺發抖。

厲莫城一隻手驟然拍上他的肩膀，「許菲對吧，顧白的前女友對吧，嫌貧愛富對吧，可以，你不錯，如果沒有你，或許我遇不到顧白。」他微微彎身，一隻手臂承撐在桌子上，笑的溫柔，「我謝謝你。」可是許菲就是覺得毛骨悚然，內心深處湧上來的一種畏懼，比他大發雷霆更加可怕。

厲莫城說完這句話後就走了，他步履匆匆的去洗手間找顧白，半路卻遇到了已經調整好了心態的顧白，顧白有些意外，「你怎麼出來了？」

厲莫城看他神態有些落寞，他抓住顧白的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顧白沒想到，厲莫城居然帶他來了以前大學附近的小吃街。

他還記得自己剛來這裡上學的模樣，餐廳的飯菜單調乏味，這條小吃街，幾乎是他們最經常光顧的地方，他還記得冬至的那天，就為了來一家口碑不錯的餃子館吃餃子，排了幾乎一個中午的隊，匆忙吃完後上課遲到，還被督導組抓到全系通報批評。

曾經那樣的青春年華，很多美好時光都留在這條街了，厲莫城拉著顧白的手，「你以前愛去哪家店？」

「過把癮！！」

「過把癮！！」

兩個人異口同聲，顧白詫異的看著他，厲莫城得意一笑，「你怎麼知道的啊？」厲莫城攬住他的肩膀，「我了解你很多事啊，好幾次都看見你去那家店。」顧白有點受寵若驚，他居然都不知道，厲莫城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在默默關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