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5點40操場集合。」

唐律心情不好，自然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一句多餘的話也懶得跟他說。

若是平時，他估計會在這句話後面加上一大堆，例如不要遲到啊這樣的話語，可現在真心懶得開口。

楊蕎：「知道了。」

唐律切了聲，嘀咕了句：「瞧不起人的怪傢伙。」

他的聲音很小，可楊蕎偏偏在嘈亂的教室里聽清了這麼一句話。

嘴唇顫了顫，想要開口解釋，最終唇瓣還是緊緊合著，卻是緊緊抿著，泛出些許白色。

他的新同桌學習很好，是個極其安靜的人，基本上都在自己看書。

明明這才是他想要的環境，可一個晚上，竟都是心不在焉。

以往走在路上，唐律看見他，總會極其熱情的同他打個招呼，可今晚聽見他從身旁走過，他也將他當做陌生人時，心裡竟有些刺痛，唯一的一束光因為他的行為，也消失了。

楊蕎苦笑一聲，挺好的，這樣最起碼不會再受傷。

第二日，不到5點，他便清醒來。收拾好自己，不過剛5點。

外面的世界幾乎還是一片漆黑，似乎是靜謐的，可仔細聽著，還刮著小風，還有樹葉颯颯作響的聲音。

楊蕎打開手機，打開一組照片，足足盯了五分鐘，手驀然攥緊，眼神狠厲，泛出紅血絲來，使勁捶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在安靜的屋裡格外清晰。

緊緊咬著唇，蹲在地上，抱成一團，嗚咽起來，為什麼，為什麼分不出來，這雙眼睛要著有何用，還不如瞎了好用。

許久，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拿出熱毛巾來敷眼五分鐘，確保什麼都看不出來，抿著唇盯著校服外套許久，才嫌棄的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這個時辰，大家都還在睡著，校園稀稀疏疏幾個人影朝操場方向走著，應該都是訓練的人。

雖然分不清誰是誰，不過一個個都是萎靡不振，走路都沒有精神，本就休息的晚，醒的這麼早，確實有些難為他們。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男生，在稀疏的幾人里，格外顯眼，精神抖擻拎著一堆東西，明明他拎著要死要活的東西，這人卻如同拎著空氣一般，走的飛快。

楊蕎嘴角不由掛了些許笑。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楊蕎大老遠便聽見唐律扯著嗓子喊了聲金老師。聲音在這空曠的清晨格外洪亮，果真是永遠都這麼有活力，真讓人羨慕呢。

楊蕎走進，眾人稀稀疏疏站在操場，時不時傳來幾聲哈欠聲，過了一兩分鐘，唐律才過來整隊：「稍息，立正，一個個都站好，挺直腰板。」

說罷，還走過去，幫著他前面那人站好，才接著說道：「接下來大家選擇一下自己要比賽的項目，給你們3分鐘時間考慮。」

唐律背著手，站的筆直，每一句話也都是洪亮至極，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

這麼認真的唐律，認識他為止，貌似只有上體育課的時候才能看到，果真是喜歡體育啊。

這麼陽光，這麼有活力，這人當真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看著真是不爽啊，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來，真想把他也拉到他這個黑暗的地獄裡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