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軼庭！」林起沒再忍住，一聲暴呵，沒嚇到宋軼庭，卻把關筠啟嚇得一個哆嗦。

「你跟他……很熟啊？」關筠啟有些害怕地問道。

「不熟。」宋軼庭一邊輕聲說道，一邊小心地放開了關筠啟。他知道，林起生氣是因為關筠啟，鬆開也只是想要減少誤會。

可這個動作在林起眼裡，卻變成了不舍。林起本想給宋軼庭危機感，沒想到自己卻被反將了一軍。

蘇信的神色有些微妙，想要趁機撒開林起的手，但是無果，甚至讓林起捏得更緊了。

「宋軼庭！」林起陰著臉。

「嗯。」宋軼庭應了一聲，轉過身直直地看著林起，「林先生，請問有什麼事？」

林起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怒火徹底被其點燃。他狠狠地撒開了蘇信的手，跨著大步走了過去。

關筠啟被林起的陣勢嚇到了，只敢畏畏縮縮地躲在宋軼庭的背後。宋軼廷感受到身後少年的顫慄，微微側身護住。

他看著林起立在自己面前，端著居高臨下的姿態，滿眼卻燃燒著妒火，真像個小孩子。

宋軼庭低下頭嗤笑一聲，隨後又被林起捏住下巴，迫使他面對林起的臉。他的周身都被林起的身影覆蓋著，可見他們的身高差距。

「你笑什麼？」林起惡聲道。

宋軼庭沒有回答，只是掙脫了林起的束縛，平淡地別過頭，對身後的少年露出了笑容：「我和他真的不熟。」既然已經產生了誤會，那又何必去解呢？他們之間，還有餘地嗎？

林起一怔，這個笑容，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單純而美好，如同太陽從未落下，歲月從未蹉跎，一切都是新生時的最初模樣。

愛也是。

林起從未如此妒忌一個人，妒忌他身後的少年，何德何能，竟能讓宋軼庭露出這種笑容。

「你先跟他們出去。」宋軼庭對關筠啟說道。

關筠啟只好走了過去。林起想伸手攔住，卻被宋軼庭一把拉住。

他說：「他只是個孩子，何必為難他。」

林起不動聲色地放下手，他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很快就靜了下來。

整個場地空得讓燈都覺得寂寞，忽明忽暗，搖搖擺擺。

宋軼庭閉上眼。

他慢慢地脫下外衫。

他修長的手指，優雅而緩慢地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一下又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怎麼討好林起。

林起的動作從未如此輕柔。

明明怒火在燃燒。

慾望在蔓延。

可他卻忍住了一切。

愛和性，都是屬於

宋軼庭的。

寂寞的燈光下，交織著兩具赤裸裸的身體。悱惻，繾綣。或許他們心有靈犀，都明白這是一場離別的纏綿。又或許他們同道殊歸，都明白愛或許已經到了盡頭，無法前進，卻也無法後退，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手。

「十年前……你也……那樣護過我……」宋軼庭在林起身下喘息著，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句話。

林起無言。

十年太短，他又怎麼可能忘記。

林起的瞳孔猛然一縮，他絕對絕對，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