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靖安點了點頭，等侍應走遠了，他才打開了檔案簿。這才明白，原來「藝人」，是這家店對牛郎的稱呼。

翻開檔案簿，都是形形色］色的男人的資料，從一位開始排序，一直到最後。照片上的男人們，被明碼標價，並且寫出了各個藝人的優點。

然而，他從頭翻到尾，都沒看見有鄰居的資料！

難道，不在這一本？

他四處看了看，都不見鄰居的身影。

這裡，男人女人的數量，是參半的。

客人們都很有素質，在這裡不會停留很長時間，身邊的牛郎陪著他們有說有笑，比起外界人口中的「賣身」，他們更像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做著為了客人排憂解難，或者釋放壓力的事情。

這裡的客人，流動性很大，通常在點了一個自己喜歡的牛郎以後，陪著說話，喝酒，聊天，最多不過一個小時，就會離開。

看來，鄰居他做的工作即便是這個，也不是像那些人口中的那樣，是什麼……皮肉生意。

宋靖安的心裡，忽然就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輕鬆了好多！

時間到了，侍應走了過來，問道：「先生，您選好了嗎？」

「……我」宋靖安再次鬧了個大紅臉，他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眼睛瞄到了從一個拐角里走出來的男人，正是鄰居蔣臣！

「我要他！」

或許是太過激動的關係，宋靖安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紅著臉指著那邊正和身邊人說話的蔣臣！

一時間，竟然惹了眾人矚目。

「……他怎麼在這兒？」蔣臣心裡覺得煞是有趣，推了和身邊人的談話，朝著宋靖安的方向，走了過去。

侍應臉色一變，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他說道：「先生……他，他是不能選的……因為」

「先生，您選了我是嗎？很樂意為您服務。」

蔣臣拍了拍侍應的肩膀，阻止了侍應的話語，轉而盯上宋靖安不好意思的雙眼，男人淡淡開口，道：「先生，不如我們開瓶酒，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好嗎？」

「……嗯。」宋靖安點了點頭，臉更紅了。

蔣臣沒想到，這小鄰居竟然跟了來。

他出門摔門的時候，也不過是想要逗逗他而已，誰知道，這小鄰居對他的執念，倒是有夠深。

蔣臣忽然就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沒難度。

稍微用了點小手段，就上了鉤。

到底是這小鄰居太過單純，還是他心智不夠，蠢笨了些？

不過，他對客人向來禮貌。

既然客人點了他的名，怎麼著，他也得陪得客人舒服了才是。

宋靖安局促不安地坐著，他的身旁，是鄰居蔣臣，兩個人的身體之間稍稍隔著縫隙。縫隙不寬，稍微一挪，就能碰著。

雖然他不喜歡喝酒，但是從小在家族裡的耳濡目染，卻讓他對酒有很好的品味。

他知道，在店裡消費的高昂的酒水等東西，都會有點陪的藝人的分紅，所以，他故意點了最好的酒，最貴的餐品上來。

蔣臣愣了一下，他看不出這小鄰居到底是故意點了最貴的，還是不小心不知的選擇，於是，他第一次本著讓客人少花點的想法，湊近了他的小鄰居的耳朵，道：「你知道你點這些，點了我，要花多少錢嗎？你會破產的。」

「……」宋靖安又不說話了，他抿著嘴唇，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拿出本子和筆，翻開了最新的空白頁，寫道：

［我都知道］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蔣臣對宋靖安，第一次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他真的，是如此單純嗎？

與其說這個孩子是心智缺失，倒不如說是這孩子的心思，玲瓏剔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