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墨晗今年十三，出嫁還嫌太小，可在兩家共同出力之下，竟把婚期定在了下月十九。

沈婉怕夜長夢多，像東方昭雲這樣，人又傻，身份也夠，家裡人員組成也簡單的人家，很難再找了。跟東方夫人商談的時候，她隱晦地提到，很是有幾家對葉墨晗有意，只不過葉墨晗年紀太小雲雲，唬得東方夫人急急地定下婚期，沈婉先是推脫，東方夫人一再保證會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葉墨晗，沈婉才不情不願地應了。

兩方都很滿意。

葉墨晗安安靜靜地在房裡綉嫁衣，時間太緊，而且她的女紅也並不好，所以只是象徵性地綉兩針，基本上還是交給綉娘來完成。

沐雪端著銀耳蓮子羹進來了，她眼睛紅紅的，把碗放在桌子上，偷偷看葉墨晗，見她面色平靜，心裡自責，又不想讓葉墨晗看出來，怕惹得她心情不好，勉強地笑了笑，「小姐，休息一會兒吧。」

葉墨晗抬起頭，盯著沐雪看了一會兒，笑了，「沐雪，你這笑可比哭還難看。」說著把嫁衣放到一邊，去端銀耳蓮子羹。

沐雪咬著嘴唇，走到牆邊，背對著葉墨晗，悄悄地流起了眼淚。

葉墨晗端起碗來吃了兩口，「味道不錯，誰做的？」

沐雪輕聲抽泣著，沒有聽到她的問話。

「真哭了啊？」葉墨晗無奈，把碗放下，走到她身邊別過她的臉，叫她對著自己，「你哭什麼，我都沒哭。」

「小姐！」沐雪再也忍不住，哭著跪下，「都怪奴婢沒用，沒有保護好小姐……」

泓煙拿著針線走進來，把東西放下，也跪在了葉墨晗面前。

「你們這是幹什麼？」葉墨晗皺眉，這兩個丫鬟一直覺得，這事都是她們的錯，這幾天一有機會就認錯，葉墨晗都按了下去，這下可好，可算找到機會了。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嫁給一個傻子，很委屈，很不情願？」葉墨晗幹脆坐下來，慢慢跟她們說。

兩個丫鬟點頭。

「是，我確實覺得委屈。」葉墨晗斂下眉目，看著有些憂鬱，「可那又能怎麼樣呢？」

該定的都定下來了，八字也合過了，婚期也定了，還能怎麼辦呢？

「小姐，您要是不痛快，要打要罵都可以，不要憋在心裡頭，您這個樣子，奴婢心裡不好受……」沐雪滿面淚痕，她很心疼自家小姐。

泓煙沒哭，她臉色灰暗，看著像是幾天都沒睡好。

她嘴唇發白，遲疑著說道，「小姐……您若是不想嫁，奴婢們幫您……」

這幾天，葉墨晗太平靜了，一點都沒有受影響似的。這事放到誰身上都很難接受，葉墨晗這樣，很像是打擊過度，心如死灰。兩個丫鬟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葉墨晗失笑，沒想到不吵不鬧也會讓人擔憂。還有泓煙，可真是，膽子太大了點，什麼都敢做啊。

「我雖然覺得委屈，卻沒有不痛快，你們不需要自責，有人日夜想著要對付我，防也防不過來。再說，左右侯府也不會虧待我，想想也沒什麼不好的。」葉墨晗好聲好氣地解釋，一點也沒有心氣不平。

她說得輕巧，要不是沈婉跟她說，只有嫁給東方昭雲才是對她最好的，她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妥協了。

「不過，你們非得想要做點什麼的話……」葉墨晗狡黠地笑了起來，「好好養養精神，等去了侯府，好給我撐腰啊！」

「小姐！」

沐雪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泓煙的臉色也好看了些。

「小姐。」泓煙磕了個頭，「奴婢以後定會事事小心，定不會叫小姐受到一點傷害！」

沐雪也有樣學樣，磕了個頭，「沐雪也會好好保護小姐！」

「好好好，快起來吧。」葉墨晗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擔心這兩個實心眼的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這下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