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沒有回季聞瀾的話，只是對他禮貌地笑了笑，下一秒，他的眼神驟然一變，緊接著癱軟在地上，痛苦地低喘著。

季聞瀾短暫地愣了愣，才明白沈澈已經入戲了，頓時也收起了一開始的溫柔，俊美沉穩的臉上勾起了一個諷刺的笑容，周身的氣場陡然發生了變化，危險強大。

周圍的工作人員已經忍不住降低了呼吸聲，這可是季爺的現場啊現場！！有生之年啊！！

「為什麼……」莫無雙的尾音不住的顫抖，撐在地上的雙手蒼白的關節微微突出，強忍著鎮定。

「為什麼？」邢塵的聲音帶著自然的張揚與邪氣，他挑起莫無雙蒼白的下巴，高傲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毫無價值的物品，「這可是姝途的意思啊。」

一瞬間，莫無雙本就白皙的臉蒼白無比。

「你說……什麼？」

「本尊說，」邢塵一字一句地說著，「姝途想要你死。」

「為了你最愛的女人，很容易吧？」

莫無雙的眼神沒有焦距，卻讓人無法直視，因為裡面的痛苦……真的太殘忍了。

他的手狼狽地想要抓著什麼，可是因為看不見，只能胡亂地揮著，似乎終於抓到了什麼，他緊緊拉著邢塵的衣角，無神的雙眼直視著邢塵。

「姝途……想要我死嗎？」

「為什麼……」

語氣帶著不甘，帶著絕望。

幾個工作人員有點懵，劇本里……好像沒有這句台詞啊？而且這情緒也不對吧？不是應該自願接受嗎？

季聞瀾卻已經沉浸在了戲裡，對於沈澈改台詞的行為沒有絲毫不惱。

「誰叫你的命，如此不值錢呢？」邢塵的聲音像是在陳述一件最普通的事實，他淡淡地將莫無雙的手指一個一個掰開，每一個字都將莫無雙往地獄裡推。

「你的廉兄，也是期待地很呢。」

莫無雙毫無血色的嘴唇顫抖地張合了幾下，可是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看著邢塵，突然展開一個笑容。

季聞瀾有些看呆了。

那個笑容，美得不真實，沈澈的雙眼依然無神，可是卻絲毫沒有影響這個笑容的美感，似是解脫，似是已經看清事實的無力，太多太多的東西，都包含在裡面。

「是……嗎。」莫無雙幹凈的眸子毫無徵兆地留下一滴清淚，看得所有人心裡一緊，「那就，如廉兄說的那樣做便好了。」

「我願意為了姝途而死。」

季聞瀾的心臟無端一陣疼，他看著依然笑著的沈澈，雙手卻是先一步拭去他眼角的淚，動作溫柔地不可思議。

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已經完全石化了。

馮導正色看著兩人，眼裡閃過一絲欣賞。

「不錯，不錯。」一連兩個不錯，讓所有人回過來神，沈澈也是在瞬間齣戲，臉上依然濕潤潤的，卻已經沒有了剛才那股脆弱蒼白的模樣。

季聞瀾穩住有些不受控制地心跳，將沈澈扶了起來，動作意外地有些顫抖。

他沒有想到，沈澈那麼地讓他驚喜。

而那些回過神來的工作人員看向沈澈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肯定，能和季爺搭戲卻沒有被季爺的氣場帶跑，這是第一個人啊！！

一個扎著馬尾辮帶著眼鏡的普通女人，猛的撲過來抓住沈澈，激動地搖著他，毫無形象可言。

「你你你你！就是我心中的莫無雙！！」

沈澈被搖地有些懵，看著眼前的女人，禮貌地笑笑，惹得她又是一陣尖叫。

馮導捂住額頭，一副無語地樣子。

「咳咳，我，我是《姝途》的作者雨沫，你可以叫我沫沫~」似乎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失態，雨沫連忙露出一個嬌羞的表情，看向沈澈的眼神卻是亮晶晶的，「你演的真的很好！雖，雖然我不太懂演戲什麼的，也只是過來走過過場，但是，但是你的感覺！對對對，你的那種感覺！很有莫無雙的味道！」

雨沫有些語無倫次，「你肯定是看過最開始的版本的吧？嗷嗷我就說無雙和之廉才是真愛！都怪狗屁編劇要我改文！你演的真的很好！！」

「林小姐，你冷靜一點。」工作人員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毫無形象的作者，平靜地把林雨沫拉到一旁。

沈澈已經把長袍換了下來，重新向馮導鞠了個躬，示意結束，季聞瀾也坐回了位置上，要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要拉著沈澈好好問問，看向沈澈眼神也柔和無比。

「回去等通知就好了，」馮導破天荒地對沈澈笑了笑，「看得出來你很用功。」

「謝謝馮導。」沈澈臉上的笑容依然是淡淡地，不急不躁，馮導又是一陣滿意，其他的工作人員心裡也有了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莫無雙這個角色是沈澈沒跑了，能讓原著作者和馮導一起滿意的人，不出演才奇怪呢！

沈澈把目光移向了季聞瀾，眼底的笑意似乎又多了一些別的東西，「謝謝……季師兄。」

「009，季聞瀾的好感多少？」

「回宿主，目前好感55！剛剛宿主在演戲所以009沒有報告，漲了15！」009幾乎要開心地滿地打滾了，季爺真的太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