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能有個好看的上司，以後我工作都會有勁兒。」

穆千易說的輕浮，但眼神卻是幹凈的，黎南風雖然不知道這些年穆千易去了哪，為了什麼離開，但在本能上，他還是相信這種態度不過就是一層假面而已。

也不知道是信任，還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任誰也不想承認自己喜歡過一個渣，黎南風也一樣，這些年都沒提起過這個名字。

就算午夜夢回，噩夢驚醒，也會在夢裡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

反正這些年，他沒有為穆千易掉過一滴眼淚，大概是執著的時候哭了太多，眼淚哭幹了。

但唯一沒有欺騙到自己的，大概就是不愛穆千易，他每天都會對著鏡子告訴自己"黎南風，你已經不愛穆千易了，永遠都不愛。"

但卻讓他將穆千易記的更清楚了，真是孽緣。

穆千易還在笑，黎南風卻是懶得再看他一眼，看一眼胸口都堵的慌。

蔣亦書見黎南風眉頭有些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適可而止。"

穆千易舉杯一口飲盡，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開個玩笑而已，熟絡一下，黎總看起來冷冰冰的，這樣不方便合作，我也沒有惡意，以後盡量每天逗黎總笑，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好朋友。"

穆千易的話意有所指，別人聽不出來，也聽不懂，但黎南風明白。

上學的時候穆千易就是這樣，他越是不想跟他有交集，穆千易越是要靠近他，等到他熟悉了他，他又要有新的動作，也不知道一天哪來的那麼多幺蛾子。

不過記憶中的話語依然是言猶在耳，畫面也是清晰無比。

穆千易穿著寬鬆的藍白條校服，明明別人穿都是難看的要死，他穿著卻是精神奕奕，身材好，也是穆千易的本錢吧。

穆千易跟他說話的時候，喜歡雙手拄在桌子上，胸口往下壓，他一抬頭就能看著穆千易好看的棕色眸子，裡邊波光瀲灧的，但絕對在算計什麼。

那天也是一樣，穆千易似乎特別喜歡招惹他，欺負他，然後讓大家看他的笑話。

他還記得那一天，穆千易一隻手拄著桌子，一隻手忽然挑起他的下巴，嘴角斜斜的勾起，薄唇明明很好看，說出的話卻是很惡劣。

"哎，你長得那麼好看，總板著臉幹什麼，你是不會笑怎麼的？

你看我這人就是熱情，即然咱們倆是同桌，那我就發發善心，我每天逗你笑怎麼樣？

那現在給爺笑一個。"

黎南風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而覺的屈辱，但同學們似乎覺得很好笑，一個個笑的前仰後合，眼睛眯成一條縫，還在起鬨。

一直到老師走進課堂，他才算走出煎熬的地獄，他那時候就在想，為什麼自己那麼倒霉？明明就想安穩的度過高中，考上一所好大學，然後找一份好的工作，也好報答養父養母的恩情，怎麼就半路殺出來一個惹人煩的程咬金？

周圍還是熟悉的聲音，同事們一個一個的相互敬酒，但黎南風很想出去走走，大概是見著了惹人厭煩的人，腦子裡的記憶全部噴涌而出，讓他頭有些暈，想要出去吹吹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