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的愧疚

待到舒璽驅車趕到家時，已經過了二十幾分鐘。他顧不得別的了，將車停到了別墅門口的時候就棄了車急匆匆的進了別墅。

舒璽家的別墅很大，這是他父母留給他的，他父母已經遷居到國外生活，這套老宅子在以前住著他們一大家的人，所以這套別墅裝修的十分精美，車庫、花園、咖啡廳、娛樂場…都包括在在這棟別墅內，可以供他們盡情享樂。

門旁兩側都是立著的僕人，他還沒走進去，就聽見了兩側僕人的「先生好。」他心煩意亂的進了門就把鑰匙隨便一扔，快步向二樓走去，二樓走廊右邊第三個房間是他為蘇禾空出來的畫室，可此時他卻怎麼拉也拉不開。

舒璽急得抬腿就踹，急躁的拽著頭髮大喊著：「管家！！管家呢！快給我滾過來！！」旁人都嚇壞了，他們從未見過他們的先生這般動怒，都嚇得低頭噤聲。

而在後廚挑選食材的何叔這才聽了消息往這邊趕，難為了他一把老骨頭。他剛到的時候，還以為是舒璽是又要來找這孩子的麻煩，所以話中也難免想替那孩子求幾分情，「先生，蘇少爺知道錯了，你就饒了他吧，他…」

「你什麼意思！誰跟你說我要打他了！鑰匙呢！快把鑰匙給我拿來，他人要是有了半點毛病，你們都別想給我好過！」舒璽都要氣瘋了，難不成在他們的眼裡，都是這樣看待他的？一直欺負他打他，從未給過他好臉色看！？不過舒璽轉念想了想，似乎也真的是這樣。

何叔看舒璽有鬆口的跡象，疑似是要放蘇少爺出來，他也不敢耽誤，急著便去備用房間找了備用鑰匙出來，畢竟蘇禾已經在裡面待了很長時間了，先生從昨天早上就將這扇門鎖上了，還下了死令：任何人不能進去，誰敢進去，就把誰趕出去。所以，就算他是管家，他也不敢犯這個險，更別說下面的那些僕人了。

「你們都給我在外面待著，誰也別進來！管家！趕緊把林川叫來！快！一刻也不能耽誤！」

舒璽在快要進門前，像是又想到什麼一樣，突然間又往後退了一步，吩咐道：「還有！放熱水！把我房間浴缸里放滿熱水！別太燙！燙傷了我扒了你們的皮!」舒璽那語氣太過於陰冷，在再場的所有人抖不禁打了個哆嗦。

「好的，先生。」管家聞言，慌著就將手中的鑰匙遞給了另外一個僕人，自己則慌著去打電話。

而舒璽，就那樣推門走了進去。可是，就當那個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躺在他的面前時，他卻不敢再向前走上一步。蘇禾就那樣躺在地上，渾身赤裸著，身上還有很多星星點點的紅色印記，顏色都是深淺不一的，最狠的是他脖頸上的那一個，顏色都泛著有些猙獰的紫色。他身下有一堆白濁和許多蜿蜒的血跡，他就那樣被他綁在櫃子旁，雙手掙脫不開，半張臉貼著冰涼的地板，，膝蓋和雙腿都是淤青，鼻翼輕輕翕動，看起來也都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蘇禾？蘇禾？你醒醒好不好？我錯了，我這就幫你解開，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舒璽口中喃喃念到，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只是下意識的便說了自己心裡一直想著的話。

他雙手顫抖著去解那綁在櫃子腿上的浴袍腰帶，那帶子很細，舒璽解了很久才解開。

他哽咽著去抱蘇禾的身子，卻早已是冰涼一片，一瞬間，舒璽就感覺自己的心也涼了個遍似的。他忙著扯過一旁放在畫板上的畫布，罩到了蘇禾的身子上，抱著人就往他的卧室跑。屋內的眾多僕人雖然好奇，可是誰也沒敢抬起頭看一眼，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先生並不是一個脾氣好，好說話的人。

浴室內的水早已放好，熱騰騰的熏出了蒸氣，就連鏡子上也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舒璽不敢懈怠，他扯下了蘇禾身上那唯一一間遮體布，將他慢慢的放進了浴缸里清洗著，大概是蘇禾真的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無論舒璽做了什麼，他都一概沒有反應。舒璽怕他沉下去溺著，只好守在他身邊，用左手托著他的身子，右手也不停歇，揉搓著他的脊背，試圖讓他快點暖過來。

蘇禾緊閉著雙眼，烏長的睫毛乖乖地蟄伏在眼瞼之下，鼻頭有些微紅，看起來可愛極了。可舒璽卻再也不敢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他緩緩將手順著他的脊背下滑著，滑到了他的臀間，輕輕刺探摳挖著。

若不是怕蘇禾生病，他是萬不會在這時候做這種事情的。只要一想起那些觸目驚心的血跡，他就已經在心裡留了個地，專門用來警告和提醒他自己的，他一定不能再對他用強了，絕對不會了。

他怕了，他是真是怕了，再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了。他現在，想要疼他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還會想著做那些傷害他的事情呢。

林川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一個男孩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他的眼睛下還有一層烏黑，明顯是睡眠不足的樣子，而在他的身邊守著一個男人，正滿臉的溫柔繾綣的看著那男孩，那眼中的情誼不用人說道，想必旁人都能猜個大概了。而那男人，不是舒璽，又能是誰。

「先生，林醫生到了。」管家輕輕敲了敲門，喚醒了舒璽的思緒。

他臉上的表情有明顯的一滯，卻沒有被人打斷後的不快，反而快速起了身，急切道：「林川，快過來！你快給他看看！」

林川收回了臉上那獃滯的表情，帶著醫藥箱走了過來。他一邊翻出一次性的塑膠手套戴上，一邊轉頭問著舒璽，「他怎麼了？又什麼情況？」據他的經驗，像這樣的事情怎麼也要四五次了，哪次都是讓他急急忙忙來這兒，哪次都是見這男孩一身傷痕。不過，舒璽在這的情況，這還真的是第一次。

舒璽對他所問的這個問題，明顯是答的很「困難」，他嘴唇嚅囁了許久，才斟酌回想著上輩子的事回答道：「昨天早上我把他綁在櫃子腿上，餓到了現在，中途沒讓人進去過，他一直躺在地下。」

林川戴手套的手頓了下來，「還有呢？」儘管他沒有掀開被子，他也對那底下的情況清楚的很。

「我用東西…」舒璽彷彿是說不下去了一般，嘆了一口氣。

「什麼意思?」

「是筆...」

「啊？你！你說什麼？你...」林川先上來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後來後知後覺的又結合著舒璽這個禽獸以往的那些手段，他才算是明白過來了。

他突然凝重嚴肅了起來，「行了，你快些出去吧，我看看他的傷。」

舒璽整個人都焉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舍的看了蘇禾好幾眼，這才念念不舍的走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