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沒…沒錢

舒璽是去的旁邊的客卧洗漱的，他出了門就告訴了管家，「等到林川看完病之後，把我卧室的床多鋪幾層軟墊，越軟越好，被子也換掉。」隨後，便讓管家去陪著蘇禾看病去了。他在這誰都不認識，他怕他害怕，只能讓管家先去陪他。

果然，跟舒璽猜的一模一樣，蘇禾和上一世一樣，左耳失聰，聽不到東西，只能依靠右耳來辨別旁人的話。

「還有救嗎？是永久性的嗎？」舒璽與林川站在樓下，說著蘇禾的病情。

「不是，是暫時性的。我開幾盒藥，你要讓他按時吃，一次都別落下，這病就不會再有反覆性了。對了，我開的藥你給他上過了嗎？」

舒璽有些茫然，「什麼藥？擦傷口的我都已經在他睡著的時候給他擦拭過了。還有其他的？」

林川像是早已料到一般，「那身下的呢？」

舒璽淺色的眸子有了些變化，「額……」

「你回去的時候再都看一遍吧，有一個藥，是需要溫水稀釋的，然後用容器幫他灌進去，藥要在腸穴里存放半個小時左右。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事要有人幫他，他自己來不了的。」林川說著，又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指控著對方根本沒有沒有將他的話當回事。

「為什麼非是這種藥？有沒有其他的藥，藥效跟這相似的？你這不是為難我嗎？」舒璽有些著急了，他跟蘇禾此時的關係本來就脆弱的不堪一擊，若是再讓他做這種事情，對方還指不定會怎麼想他，說不定還會把這個當成折磨他的另外一個方法呢。

「有是有，但是藥效都沒有這個好的快，如果你想讓他多疼幾天的話，你就別用這個。但是這個藥確實不錯，當做保養也是很不錯的。」林川收拾著自己的醫藥箱，又接過了僕人端上的水，匆匆喝了兩口，繼續道：「對了，中藥我也拿過來了，你記得讓人熬了給他喝。」

舒璽此時已經急不可耐的往卧室走了，哪裡還管其他的什麼，只是叫了聲管家，然後道：「我記下來了，管家，送林醫生回去。」

夜晚，當舒璽面對手中的藥時，還是感覺到了心中的無奈。蘇禾不知道舒璽在想些什麼，他不敢說話，只能把身子縮在被子里，露出一雙眼睛，盯著舒璽的背影。他只怕，今晚又會是個不眠之夜。

舒璽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他從落地窗前的座椅上轉過身看向了蘇禾，眼中的柔光都快要溢出來了。蘇禾心中一顫，慌忙躲進了被子里。

舒璽倒是被他這個動作給弄笑了，他拿著手中的藥走到了蘇禾的身邊，輕輕拽了拽他的被子，「怎麼了？悶裡面不熱嗎？出來好不好？」

蘇禾不敢遲疑，很快就掀開了被子。就在這時，一陣不緩不慢的敲門聲響起，「先生，水已經好了。」

「拿進來吧。」舒璽恢復了臉上的冷意，看著那僕人進來，將冷好的溫水放在桌上。蘇禾不明所以的看著這些，卻不敢出聲問。

待到那僕人出去之後，舒璽才拍了拍蘇禾的被子，起身將藥盒裡的膠囊拿了出來，把膠囊打開，很快裡面的粉狀物就進入了水裡。他打開了三顆，直到那溫水變成藍色之後才算是成了。

舒璽又拿過一個硅膠軟容器，用漏斗將它倒了進去，然後擰上了開口處的細塞，一捏容器，裡面的藍色液體便流了出來。

他嘆了口氣，拿著那容器走到了蘇禾面前坐了下來，靠近了他的右耳道：「蘇蘇，你該上藥了，我幫你好不好。」

蘇禾有些迷茫，但還是下意識的拒絕著，「不，不了，我來，我自己來就好了，不用麻煩您。」說著他就要坐起來。可舒璽卻不給他這機會，「寶貝，你知道這藥怎麼用嗎？你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

蘇禾對舒璽在心底還是有抵觸的，對於舒璽的靠近，他下意識地旋轉了躲避。舒璽的臉幾乎是在一瞬間，從陽光明媚變的陰森冷酷。但他還在儘力控制著，他笑著，抓住了蘇禾的半邊肩膀，將他拉近了懷裡，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乖，這是要放到下面用的，我來幫你好不好？」

聽到這話，蘇禾在一瞬間睜大了眼睛，也不知是哪來的這麼大的力氣，推開了舒璽的手臂，掀開被子赤著腳就往外跑。舒璽沒反應過來，等他出去追的時候，蘇禾已經快跑到了樓下，舒璽有些微怒，一邊跑一邊吼著，「人呢！抓住他！都死了不成！」

有了舒璽的這句話，蘇禾並沒有跑太遠，就被人按住了，但卻被那人的力氣給按的摔到了地下，腳正好磕在一旁的水晶玻璃製成的桌子腿上。舒璽微愣，大步走向樓梯，急匆匆，緊接著就給了那人一腳，用了十成的力，一點也沒留情。

「誰讓你傷他的！？滾出去！」舒璽紅著眼睛，沒來的及教訓那人，急著就抱起了地上還躺著的蘇禾。越想越怒，在上樓前終是吼了一聲，「看清這張臉，記住這個人，以後誰再不長眼的傷著他，別怪我心狠不留情面。」緊接著，又吼道：「管家，明天把家裡都鋪上地毯，鋪雙層，除了浴室之外，全部鋪上！」

「是，先生。」

舒璽看著蘇禾心疼的不得了，忍不住出聲教育著：「寶貝，你跑什麼？又傷著了，又要多塗一種藥。」

蘇禾垂眸沒敢說話，可是仔細想了，他確實說的對，這些藥一定都不便宜，自己多傷一處，就要多用一種藥，錢都是對方付的，他也從來沒有還過，想必對方一定也感覺很煩吧。

他拽緊了自己的衣角，很是愧疚，「錢，我會還的。抱歉，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其實，您不用給我用藥也是沒事的。」

舒璽上樓的步子一滯，低頭望他，「誰讓你給我錢了，倒是你，不用藥，你怎麼好？」

「過幾天就好了，沒事…上次…就好了。」蘇禾不敢看他，眼睛看向別處，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上次？什麼時候？」

蘇禾沒想到他會問他這個問題，「第一次見您的時候。」

「……」舒璽這才想起來，好像在他們第一次，在清吧，他把他誤認作是MB，強迫他的時候把他拽得腳踝磕在了桌角上，好像還腫起了一個大包。記得後來他看監控的時候，他走路也還是一跛一跛的，呵，原來又是因為他的緣故，他舒璽還真是造孽。

「為什麼不用藥？」

蘇禾咬了咬下唇，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了很久，還是老老實實道：「沒…沒錢…衣服…太貴，賠完衣服...就沒什麼錢了。」

「是我的錯。」舒璽垂著眸子，只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就將蘇禾放在了床上，找了上次用的噴霧，噴到了他那纖細的腳踝上，口中不忘叮囑，「不許亂跑了，聽見沒。」

蘇禾卻答非所問，「先生，能不能不用藥？」說著，他看了看舒璽之前放在桌子不遠處的硅膠容器，眼睛裡還閃著淚光，可見，對此事是有多麼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