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八號立冬，深秋的天伴隨著呼嘯的風聲，帶起一片片落葉，換上了長衣長褲。

期中考就這樣慢慢的結束了，車雨墨提前交上卷子後拿著東西走出了教室，整個學校沉浸嚴肅的考試氛圍中，沒有等任何人，就那般獨自一個人慢慢離開了學校。

腳下不停的拐到幼兒園門口，躲在一群接孩子的大人中，等待幼兒園打開大門。

整齊的隊伍，再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和大人呼喚中變的混亂了。

車佑弘牽著前面女孩的衣服，一點點像大門走去，今天媽媽沒來，但是姐姐說會來接他。

車佑弘彎著眼，顯得格外的開心，連前面女孩跟他說話都沒有聽到。

「我讓你放開，你怎麼沒聽到，我的新衣服都抓壞了。車佑弘你怎麼那麼討厭啊。」被車佑弘拉著衣服的女孩，生氣的回身打掉抓著衣服不放的手。

「你幹嘛打人？」車佑弘送掉手，被用力拍打的手紅了一片。

「都到門口了，你幹嘛一直抓著，衣服壞了你賠的起嗎？」女孩瞪著車佑弘，用手順了順發皺的衣服。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一點禮貌都沒有。」車佑弘揉著手，再老師的示意下又跟上女孩後面。

「你才沒禮貌。你不要再拉著我了。討厭鬼。」女孩伸手拍掉車佑弘伸過來的手，瞪著雙眼。

「老師讓拉的。你找老師去。你才討厭。」車佑弘躲了一下，對著女孩做了一個鬼臉。

「你……」

「你們兩個做什麼？快排好隊，車佑弘牽著劉燕的衣服。馬上就到我們了。」不等劉燕說完，發現動靜的老師走了過來。

「老師，劉燕不讓我拉著她衣服，還打人。」車佑弘舉著被打紅的手對走過來的老師說道。

「劉燕，為什麼打人啊？」老師看了看車佑弘的手，蹲下身子看著劉燕。

「他把我的衣服都弄皺了，這是我的新衣服要是弄壞了怎麼辦？」劉燕瞪著告狀的車佑弘，一臉不高興的說道。

「那你可以讓他輕一點，但是你不能打人，知道嗎？」

「知道了。」

「那你要怎麼做呢？」

「對不起。」

「車佑弘你呢？」

「沒關係。」

「真乖，再這邊在等一會就好了。不要再吵架了。」

看著兩個人低下頭，老師這才起身離開。就在老師走的一瞬間，劉燕紅著眼睛瞪著車佑弘。

車佑弘見狀也不跟她說話，就轉頭跟後面的孩子說起話來，說著最新的數碼寶「貝，兩個男孩都手舞足蹈的，開心極了。

「到我們了，來牽好前面的人，準備走了。」老師站在隊伍前面揚聲說道。

車佑弘想了想，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劉燕的衣服，沒有再給她抓緊。再過大門的時候，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慌亂中抓了一下手邊的東西。

「你幹嘛！！」劉燕感到身後的衣服被拉扯了一下，很是生氣的一把回身打向車佑弘。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剛被絆倒了才抓你的衣服的。」車佑弘站直身子對著劉燕道歉著，因為兩人的停頓，前行的隊伍滯留了下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給我等著。」劉燕跺了下腳，前向跑去。車佑弘也跟著走在她身後。

「同學們再見。」

「老師再見。」

幼兒園老師將孩子們送到門口，目送他們被家長接走，這才轉身回學校裡面。

「車佑弘，你這個討厭鬼，沒人要的孩子，你爸爸都不要你了，你就是沒有爸爸的人。」劉燕看著老師離開了，而車佑弘又沒有被人接走，拉著車佑弘走到旁邊，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手抓。

鋒利的指甲再車佑弘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一道長長的印記就那樣出現再他的臉上。觸不及防的車佑弘再她的力氣之下摔在了地上。

「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我爸爸是去外地工作了，很快就會回來的。」車佑弘從地上站起來，碰了碰刺痛的臉，氣鼓鼓著臉。

「你爸爸是不要你的，你那麼討厭，活該被拋棄，我的新衣服，弄壞了你賠的起嗎？」劉燕對著車佑弘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車佑弘躲閃不及就那樣被打在了臉上。

「沒人會喜歡你的，你才是討厭鬼。」車佑弘捂著臉，眼淚再眼睛裡打轉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阿弘。」車雨墨再人群中尋找著，牆角那邊的動靜被人所發現，大家的視線落在那兩個小人身上，低聲嘀咕著。

車雨墨皺著眉頭撥開人群，走到車佑弘身邊，看著他一臉的傷，一種怒氣就那般充斥再胸口。

「哇啊啊啊……姐姐。」當車佑弘看到車雨墨的那一瞬間，眼淚就嘩嘩的哭了出來，那是擁有不可解讀的安全感來源。

直到車佑弘長大以後，每一次害怕時只要想到此時站在身後的人，身心都得到了不可言喻的力量，讓他勇敢的直面每一個困難。

車雨墨輕拍車佑弘的肩膀，對上劉燕那個陰狠的眼神時，霎那間就將這張她記了很多年的臉響想了起來。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再劉燕不感自信的眼神中，一個帶著巧勁的巴掌直接打再她的臉上，會疼卻是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傷痕。

「你比不上我弟弟一根寒毛。至於教養，那是對人說的。你算嗎？」車雨墨冷笑一聲，看著劉燕捂著臉哇哇大哭。

車雨墨牽著車佑弘的手，環視了一圈圍觀的群眾，終於是再劉燕奔向的地方，找到了她的母親。

滿身肥肉的身材，再劉燕的哭訴中，挪著龐大的身軀走到姐弟兩人的面前。滿臉的橫肉，一副『你們找死』的氣息，兇狠的表現出來。

「你們家大人呢？小小年紀還敢動手大人。真不知道怎麼教出來了。」

「比不上你家教的，能把四肢發達的畜生教成站立行走的動物，我們家就是追溯千百年也比不上。」

車雨墨緊緊握著車佑弘的手，小小的身影有著無限的力量，讓車佑弘擦幹眼淚挺直身板站在她身邊，即使有些怯弱也不曾有一絲的退縮。

「叫你們大人出來，老師也不知道怎麼教的。這種學生都敢收。」劉母伸著胖乎乎的手指著姐弟兩人，氣呼呼的模樣讓圍觀的人笑出了聲。

「我也想問問老師，這所學校有動物園嗎？不好好關在籠子里放出來亂跑做什麼。」車雨墨微微一笑，對上劉母氣的擠作一團的五官。

「我弟弟這傷還得打個疫苗，不然得了狂犬病就不好了。您說呢？」

車雨墨讓車佑弘轉過頭，將左臉暴露再劉母眾人面前，被打的地方紅腫著，傷口有些出血，長長的傷痕從耳邊劃到了鼻翼。

「這小姑娘說話真有意思。像他們那種人就該好好教訓下，自己沒教好還怪別人，一個大人還跟小孩子計較，也不害臊。」

「可不是，看著那口子那麼長，小小年紀就這麼壞，長大了可不得了了。」

「就是啊，剛剛我就看著了，那個小姑娘嘴裡都沒好話。」

「阿明，以後可不能跟這種孩子做朋友知道嗎？」

「我知道了，劉燕老是搶我們的東西，可壞了。」

「對啊，對啊。而且老是打人。」

周邊的符合聲，瞬間就讓劉母的神色不好了，看著身邊的劉燕，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只是因為車雨墨姐弟兩個看著才沒有當場發作。

「那我女兒的傷怎麼算？」

「傷？您是眼睛被眼皮糊了嗎？您不會是想睜著眼睛說瞎話，騙我們這些小孩得錢吧？」

「欸，還真是，那小姑娘臉上幹幹凈凈的，剛剛還哭的那麼大聲，嚇死人了。」

「可不是，這小姑娘也太會裝了吧？這麼小的年紀，就這麼可怕啊？」

「對啊，看著是有大人再，以為是家裡可以亂來啊。」

「他們大人也是，自家孩子一點傷沒有，還好意思要醫藥費。哎呦，這家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這麼大人了還欺負小孩子。也不害臊。」

「就是就是，看著好好的小夥子，要是以後毀容了就不好了。」

「可不是，剛剛看那小姑娘的動作，可熟練了，都沒反應過來就給人抓了。」

「這一看家裡就沒教好，以後可不能跟人來往。要是不小心把我孩子抓了可就不好了。」

劉母看著指指點點的人群，臉色愈發的難看了，低頭看著劉燕白白凈凈的臉上除了哭紅的雙眼外，一點痕跡都找不到，抓著劉燕的手也用上了力氣，疼的劉燕掉著眼淚卻是不敢出聲了。

「您看看，要是沒有問題請您簽個字，然後一起到邊上診所去看看吧。」車雨墨將寫好的協議遞給劉母，嘴角還帶著得體的微笑。

劉母接過看了一眼，條理清楚的條款，的確沒有任何問題，公平公正著呢。劉母再眾人的圍觀下籤了字，拉著劉燕身後跟著姐弟兩人走到隔壁的診所里。

「回去不要碰到水，這個藥拿回去睡前擦一點，等傷口結痂了再拿這個藥膏塗上就不會留疤了。」

「至於會不會感染，這個不好說。畢竟手上的細菌是最多的，要是過幾天傷口還沒有癒合，那估計就是被感染到了，要去醫院做下檢查了。」醫生的話，讓劉母原本就陰沉的臉，更加的難看了，眯成縫的眼睛奮力瞪著劉燕。

「謝謝醫生。」車雨墨牽著車佑弘，對著的醫生道了謝，拿著藥轉頭對著劉母道。

「如果之後還有什麼問題我會跟您聯繫的，那麼麻煩您把帳結了。我們就先走了，再見。」車雨墨對著劉母笑了笑，牽著車佑弘朝外走去。

經過劉燕的時候，車雨墨特意頓了頓，對著她笑得格外燦爛。劉燕紅腫著眼對上車雨墨的笑容，莫名有一種來自身心的寒意，不由下意識的躲到了劉母的身後去。

劉母付完錢，抓著劉燕的手格外的用力，劉燕不由的摸了摸被車雨墨打的右臉，還是有著刺痛，可是大家都說沒有紅腫，真的是太奇怪了。

至於劉燕被帶回去的時候是否被劉母教訓了，車雨墨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從那天之後車佑弘從幼兒園回來的時候都格外的開心，他臉上的傷也再車雨墨嚴厲要求下，每天抹藥去掉了傷痕。

對於兩姐弟發生的事情，在車雨墨帶車佑弘回家的時候就已經告知了，雖然不滿車雨墨一個小孩子把事情處理了，但是人已經道歉還處理了傷口，她也不好再去找人說什麼了。

雖然在車雨墨看來，當時如果車梅梅在場的話，結果不過是和前世一樣，錯的一方變成了自己。而且在那之後車佑弘再幼兒園裡過的格外壓抑，一直被劉燕壓著，不然也不會有後來那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