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打手心

連續一個星期的「第一療程」，讓曹盛和李博洋之間的關係，進展神速，已經可以到勾肩搭背的「朋友」的地步。

「時間有點晚了，我送你去。」

「這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不會，我順路。」

曹盛今天，親自開車送李博洋去上班。

「曹哥，謝謝你啊。我到了，你回吧！」

「嗯，幾點下班？我來接你。」他想要接李博洋下班。不僅是今天，以後也是。

「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幾點下班。」

李博洋無奈，只好說道：「五點鐘。」

他怎麼感覺，曹哥，對他也……太好了吧！這才不過一周的功夫，是不是，他們兩個之間，有點超越了普通的朋友關係？嗯，兄弟？不是，那是什麼感覺呢？

「小李……小李！」

「啊？雲姐！找我什麼事兒？」李博洋嚇了一跳。

「你怎麼回事兒，心不在焉的。」張雲拍了拍桌子，給了李博洋一串鑰匙，道：「去，把會議室收拾一下，下午公司有個大客戶要來。經理非常重視這次會面！」

「哦。好的！」

李博洋在會議室，幾乎把桌角都擦的幹幹凈凈，這才算完。

中午休息，他去了公司附近的快餐店，點了一份熱湯麵，吃了起來。

腦子裡，慢慢悠悠折折騰騰地開始思考，他和曹盛從初次相遇以來，到目前為止的所有事情。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是以他的智商，他又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想不明白啊……不想了！」

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安排！

只要不做虧心事，老天是不會虧待你的！

這是李博洋的人生信條。

「小李，你去會議室，把茶水送上去。記得，有禮貌先敲門，別給大客戶留下不好的印象……」

「好，我去準備。」

會議室內，躍群的經理，親自做廣告案的講解，很是緊張。

曹氏的大老闆親自前來，他們自然是要重視。

「……不請明星代言……專門以產品內容做重點……結合八零後九零後為夢想拼搏奮鬥的冒險精神……你們公司的想法，很奇特。」

曹盛本來就聽說這家廣告界的後起之秀很厲害，今天親自聽解，果然是名不虛傳。

經理心裡鬆了一口氣，笑道：「明星代言雖然見效快，但是……據我們調查，明星代言，向來重明星，不重廣告內容。現在是『有趣至上』的時代，更多網民對明星，已經不是過去趨之若鶩奉若神明的觀念。更好的內容，更能給網民留下深刻印象和好感，更能對產品有擴散和宣傳的作用……」

談了一會兒，門響了起來。

「進。」

李博洋端著茶水，送了進來。

「曹……？」他眨著眼睛，看著曹盛，心裡大驚！

「小李，小李！這裡不需要你了，出去吧。」

「哦，是！」

李博洋一下午都在思考，曹盛怎麼會出現在會議室里，難道……他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大客戶？

所以……他第一天來這裡實習的時候，遇見的曹盛，也並不是來公司推銷秘方，而是……正經談工作！

曹盛離開公司的時候，李博洋特意出來看了一下。

「下班我接你。」男人走過時，特意湊在李博洋耳邊，小聲說道。

李博洋，鬧了個大紅臉！

公司里的其他同事上司，也對這裡的情況，注意起來。

經理更是尤其在意起李博洋這個新來的實習生。

「小李，曹老闆跟你說了什麼？」

「對啊對啊！曹老闆認識你啊？」

「小李，你快說呀……」

「……」

耳邊都是七嘴八舌的八卦詢問，李博洋只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他支支吾吾說道：「啊，那個……不小心認識的。我們住的，很近，可以說是……鄰居吧。」我住他對面的房間，這樣可以說是……鄰居的吧。

「鄰居啊！好羨慕啊……」

「小李，你可不可以跟我們說說，曹老闆平時，是什麼樣的？他都喜歡去哪兒玩兒？」

「我也想偶遇曹先生那麼優秀的男人，發展出一段曖昧的戀情，從此走上人生巔峰……」

因為曹盛的那一句耳語，李博洋突然就成了公司里的紅人，尤其是女性前輩，幾乎是纏著他問東問西。

最後，還是李博洋說了，他和曹盛只是住的近，但是並不熟，這才打消了那群女性讓他當「線人」幫她們和曹盛牽線搭橋的恐怖想法。

下午四點四十，到六點鐘。

曹盛在躍群樓下，一直等。

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黑。

李博洋……沒出來。

公司已經關門了很長時間，李博洋，到底去哪兒了？

說好了他會來接他，為什麼現在卻沒人了！

「喂。趙嵐……嗯，看看李博洋有沒有回我家，對。如果他不在我家，去找他，找到了給我打電話。」

曹盛嚴肅著面龐，將車開走！

李博洋怎麼了？

他是……害怕了。

不知道原因地害怕了。

可能是小動物的本能吧，他本能地感覺到，曹盛這個人，好像很可怕。

他越想曹盛說下班來接他的事，就越覺得惶恐！於是，下班的時候，他從公司後門，跑了。

他沒敢回家，去了附近的網吧，包宿打遊戲。

心不靜，打一局輸一局。

「啊！氣死我了！」

「是啊，你真是快要氣死我了。」

李博洋摘了耳機，就聽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冰冷恐怖的聲音。

他獃獃地轉頭，就看見曹盛幾乎是恐怖閻王一般的眼神，盯著他！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把他生吃了一般！

「多大了還來網吧包宿？」男人黑面閻羅一般，幽幽問道。

「23。」李博洋抿著嘴唇，老實誠懇地答道。

「……回家。」

曹盛把李博洋，拎回了家。

李博洋乖乖一路，像是國中時逃課上網吧被家長抓到似的，滿心的惶恐和不安。

「說罷！為什麼逃跑，我接你下班而已，有什麼讓你不滿的？」

李博洋一臉不安地坐在沙發上，盤著腿，他眼神飄忽，道：「你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被人看見我上你車……不好，影響不好。」

「就這樣？」

「嗯。」

曹盛半信半疑，道：「好，以後我在你們公司隔壁街口等你。」

「不是，我……覺得，曹哥你以後，還是不要和我在外面走得太近……我心裡不舒服。」李博洋委屈說道。

「我給你丟人了？」

「沒有。我給你丟人。」

……

曹盛抓著李博洋的手，狠心打了他一手板！

「啊！疼！」

「以後你要是再敢離家出走關機玩失蹤，我打的……就是你屁股！」曹盛心疼地給李博洋，吹了吹被打得發紅的手心。

「……」看吧看吧！就說不對勁兒！這個曹盛對他，態度太詭異了！忽冷忽熱！飄忽不定！簡直恐怖啊！

李博洋的心裡，對曹盛……更加莫名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