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徒弟陳橋

祁墨帶著衛玄之去看了最近的受害者庄成余。

說實話庄成余的死狀太慘，即便是祁墨，再一次見到庄成余的時候胃還是有些不適。只是他沒有小實習生那麼誇張，總歸是掛著面子，表面倒是看不出任何破綻。

可是衛玄之表情卻很平靜，他看著面目全非的屍體就好像是在看一樁在平常不過的物件。衛玄之離屍體很近，他低著頭，那雙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觀察著屍體，似乎連一根髮絲都不願意放過。

他是那麼專註，那麼出神，看的祁墨神色古怪。

半響，他皺眉道， 「果然如此。」

祁墨震驚，「莫非有發現？」

「我能不能去當初發現他的現場看一看？」

「我帶你去。」

很快，祁墨開著車帶著衛玄之去了環山。

當初他們拉了警戒線，再加上這裡發生如此兇案，周圍早就沒有人。祁墨帶著衛玄之很快到了事發地點。衛玄之看了一眼，皺眉道， 「這不是第一現場。」

「什麼？」祁墨大驚。

只是還不等他說話，衛玄之伸手掐指算了算，而後他臉色一變，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去。雖然祁墨覺得這個神棍太古怪，暗自猜想這傢伙肯定在裝神弄鬼。可最終也是迫於好奇心的趨勢，他還是跟上了衛玄之的步伐。

衛玄之一直朝著半山的方向走，他走的很快，祁墨幾乎要小炮才能跟上他。

如今正是大中午，頭頂烈日，祁墨早就出了一身臭汗，可反觀衛玄之，身上非但半滴汗水沒有，祁墨發現靠近他的時候居然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倒是減少了他身上的熱氣，怪舒服的。

於是被熱的喉嚨快要冒煙兒的祁墨，緊緊跟上衛玄之，順便降降暑。

衛玄之走在前面，突然停下了腳步，跟在後面的祁墨一下子撞上了衛玄之的背。衛玄之回頭看著他，道，「小心。」

「你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衛玄之指著不遠處，道，「你看。」

祁墨抬頭一看，看清前面的東西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

前面不遠處，居然放著一尊布娃娃，只是這布娃娃看著古怪，做的惟妙惟肖，但卻看著叫人莫名生出一股寒意。而此刻，這布娃娃正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他二人，不知為何，被這布娃娃盯著，祁墨覺得怪不舒服。

連帶著心裡也冒著一股子煩躁，他摸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一口氣，驅散那股子不適，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布偶。」衛玄之淡淡道。

「這個東西和案子有關係？」

衛玄之沉默半箱，道，「沒有。」

「……」祁墨內心有一萬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

而後就在他內心萬頭曹尼瑪狂奔的時候， 衛玄之已經朝著那布偶走了過去。他從兜里掏出一個白手套，戴上手套後彎腰拾起了地上的那個布偶。

祁墨看他如此多此一舉的模樣，只覺得操蛋的很，不由沒好氣道，「既然這個布偶跟案子沒關係，你帶它回去作甚？」

「好玩。」

「……」

祁墨有一種錯覺，他似乎被這神棍給耍了。

而神棍回頭看著他，笑的一臉無害，他說，「回去吧。」

「那第一現場不找了？」

「不找了。」衛玄之神秘一笑。

「……」祁墨越發覺得這神棍高深莫測了。

他們二人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已經鬧開了鍋。祁墨本來被衛玄之玩了心裡就不爽，只是迫於衛玄之的身份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怒氣，此刻聽到裡面亂成一團，背著手，板著臉擺出了領導的架勢。進門就是一聲吼，「鬧什麼鬧， 鬧什麼鬧，我走到大門口就聽見你們的鬧聲了，當這是菜市場啊！沒點規矩，讓其他部門的人聽去了笑話！」

眾人回頭，就看見祁墨一臉溫色的進來。

秦濤笑道，「老大，衛顧問，你們回來了。這裡有位小同志，說是來找師傅的。」

「……」祁墨朝著秦濤指的方向掃了一眼，就看見一少年坐在沙發上。他身材瘦弱，面容清秀，一張白皙的臉上五官精緻，卻是一個精緻俊秀的少年。只是這少年的打扮看起來有點違和，他挽著頭髮，一身道士服，看起來倒是比衛玄之這個奇葩還要不倫不類。

那少年回頭，看到祁墨身後的衛玄之，忙起身朝著衛玄之飛撲過來，「師傅，師傅。」

衛玄之看著少年，面露和藹之色，「來了？」

「嗯。」少年點頭如搗蒜。

「事情辦得怎麼樣？」

「都辦妥啦，那妖物已被我收了。」少年仰著臉，一臉崇拜的看著衛玄之，笑的特別可愛。

衛玄之點點頭，伸手摸著少年的腦袋，「辛苦你了。」

師徒忙著寒暄，倒是忘了辦公室里的其他人。等到衛玄之反應過來，回頭就看見一群人正睜大眼睛，彷彿看怪物似的看著他們師徒二人。

衛玄之輕咳一聲，跟眾人解釋，「這就是我給你們說的，我那位徒弟，叫陳橋。」

「……」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祁墨，他皺眉道，「這位就是那買一送一的？」

所里其他同事被老大這麼直白的話語給雷了一下。

衛玄之居然點頭笑道，「正是。」

祁墨跳起來， 「我這什麼時候真成了跳大神的俱樂部？」

陳橋看著祁墨，不滿道，「我們才不是跳大神的。」

跳大神三個字，陳橋覺得是對自己和師傅修為的侮辱。他師傅可是頂高貴的人，如何受的人如此侮辱。所以他不滿的噘著嘴，那雙漂亮的眼眸瞪著祁墨，彷彿恨不得將他身上瞪出一個坑來。

祁墨看到被自己惹怒的小徒弟，也意識到自己言語失當，伸手摸了摸鼻子，尷尬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衛玄之伸手摸了摸徒弟的頭，輕笑道，「祁隊長不信鬼神，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師傅一發話，剛剛還狀似憤怒小豹子的小徒弟瞬間變成了溫順的小白兔，「徒兒都聽師傅的。」

「……」祁墨的屬下看到小徒弟變臉如此之快，均驚得瞠目結舌。

而後小徒弟裂開嘴，從他隨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沓東西，分派給所里每個人，「初來乍到，叨擾各位哥哥姐姐了，這是我準備的一點小禮品，雖然不值當什麼錢，可都是我自己用心畫的。」

張彥接過他遞過來的黃色小包，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護身符。」小徒弟笑道，「我知道各位哥哥姐姐經常和死人打交道，最容易碰上那種東西，特地為你們量身營造的。」

「……」剛剛還歡喜的眾人一聽這話，拿著手中的符牌，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尷尬。畢竟是身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接受著新時代科學教育的人民警察，對於鬼神之說只當封建迷信。

小徒弟卻完全沒發現眾人的沉默，他看著祁墨，剛剛還笑灼顏開的小臉瞬間拉了下來，最後不情願的將剩下的最後一張符牌遞給祁墨。

祁墨擺手道，「好意咱心領了啊，可我不信那一套。」

小徒弟不滿道，「我看了，你印堂發黑，正是容易招髒東西和邪祟。留著這個，能保你性命。」說著，強行塞到他手裡。

「……」

末了，小徒弟看著眾人，嘆了口氣道，「你們別以為我是在嚇唬你們，就你們這辦公室啊，就有呢。」

「……」

他又語不驚人死不休指著張彥身後， 「諾，那邊就坐著一位。」

張彥被他嚇的尖叫一聲，跳到秦濤的身上，抱著粗壯的漢子，「媽呀，媽呀」的叫喚，秦濤被他突然撲過來，嚇得差點一個沒穩住。

祁墨看著被嚇了的下屬，抬頭看著衛玄之，「衛顧問，你這個徒弟你倒是管不管？」

衛玄之看著小徒弟，輕笑道，「好了，別嚇唬他們了。」

小徒弟癟嘴嘟囔一句，「我說的本就是實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