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試試。」溫長流突然這樣說，傅萬里一時間沒轉過彎來，愣愣的看著他，「什麼？」

「我想跟你在一起，萬里，我喜歡你。」像是怕自己表達得不夠真切，溫長流半蹲下來，牽著傅萬里有些微涼的手，直直的看著他，他說：「我喜歡你。」

在他的赤裸而炙熱的眼神中，傅萬里躲無可躲，尷尬的左右亂瞟，沉默半晌，他還是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他挺喜歡溫長流，但卻僅僅是朋友間的喜歡，從沒想過這人會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

「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傅萬里的聲音細小如蚊，不自覺又互相摳起來的雙手，展現他的不安。

一緊張就會摳手這個習慣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改不了。

「沒有搞錯，萬里我…」溫長流有些局促，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我這樣說是不是太突然了？讓你感到不舒服了？如果你覺得還不能接受這段感情的話，我沒關係的，我可以等你，等你接受我，我…」

「不值得…」傅萬里搖搖頭，兀自又重複了一遍，「不值得的。」

溫長流還沒開口說話，他又繼續道：「好好準備…聯考，不要再想…這些了。」

「為了你我覺得挺值得的。」

「你…你只是覺得…新鮮、根本不可能…跟…跟我這樣的人、混為一談。」

「都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可能？你又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是不是一時新鮮？」

「不會的…不會…」傅萬里搖搖頭。

「我就不行嗎？」溫長流苦笑，如鯁在喉，傅萬里卻不答話了，低垂著頭，或許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吧，兩人僵持了挺久，蕭羨等得都以為人走了，好半天才聽見聲音。

「這是我第一次追人。」溫長流的聲音有點悲涼，他道：「不過卻沒想到慘淡收場了。」

「對不起。」傅萬里低著頭，似乎愧疚於回應不了他的感情，溫長流摸了摸他的頭，道：「你道什麼歉？」

「我…」

「行了，上課了，我推你回去吧。」溫長流笑笑，起身繞到他身後去推車，兩人都看不到對方的臉，一個一臉愁容欲說還休、一個強顏歡笑笑意不達。

偷聽了半天的蕭羨再三確定人走了，之後才走出來，盯著剛才兩人所在的位置看了好半天。

溫長流那小子是玩兒真的了？

說來也奇怪，他本以為這兩人早早就在一起了，畢竟「大不大…」什麼的都了解過了，還沒在一起有點不可思議吧。但偏偏還真就是這麼不可思議了，人家非但沒有在一起，剛剛表白還被拒了！蕭羨覺得自己這瓜吃得可亂。

「真是德性。」蕭羨徑直往教室走去，傅萬里已經回來，溫長流卻不見蹤影，他倪了傅萬里一眼，恰好那人也畏畏縮縮的抬頭看他，目光相撞，傅萬里又收了回去，心裡嘭嘭狂跳，蕭羨側著身子，坐進了里側。

右邊傳來的視線感如同針一樣在扎著他，傅萬里不敢看，他不知道蕭羨這是怎麼了，可能是不開心，又或者是在準備挑他的錯。

「溫長流呢？」蕭羨盯了他半晌也沒發現這人有哪裡特別，特別到把人迷得七葷八素。

「他…他…他去…廁廁所…了。」傅萬里的結巴一遇到蕭羨就更加嚴重，一連說了三個『他』，手心都捏出了汗。

又白又膽小還不高一點男孩子氣都沒有，現在還是個結巴，就說這麼糟糕的一個人，為什麼會有人喜歡，蕭羨想不通。

「小結巴。」蕭羨小小聲的嘟囔著，聲音雖然不大，但傅萬里還是聽到了，臉不由得一躁，更紅了。

蕭羨不再理他，自己翻起了書看，傅萬里的臉紅了好久才慢慢有消下來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