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玥！」

季笙驚的臉都變了色，聲音也提了八度:「你就不能叫我一聲？」

好在他反應夠快，接住了人，否則就憑北玥這身子，摔下去還不得骨折？

男人閉了閉眼，忍過身上一陣又一陣的隱痛，遂睜了眼，撐著身子起來，「抱歉。」

「北玥，」季笙實在看不過去，爬起來扶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半抱著他躺好，又小心翼翼的替他擺好了腿，「你能不能對自己好一點？」

這一次男人沒有抗拒季笙的親近和幫助，只是緊抿著嘴，不發一言。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嘴角像是帶著幾分倔強的弧度，臉色蒼白，眼簾微垂，似乎在隱忍什麼。

「北玥，」季笙氣了片刻，還是毫無骨氣的湊過去，「哪裡疼？」

男人看了他一眼，復別過頭，不說話。

好像是在……賭氣？

季笙揉揉眼，簡直不可思議，是他瞎了嗎？這人居然也會賭氣？

「北玥？」

一想到自己把那清冷淡漠的神仙也拉下了凡塵，有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季笙又驀然開懷大笑，拱著腦袋探過頭去正對著那人的視線，賤兮兮的討饒:「我錯了，嚇到了我們北玥公子，您老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計較，成嗎？」

北玥聞言淡淡抬眸，只見那青年正擠眉弄眼的逗他開心，五官擠成一團做著鬼臉，生動而活潑。

他微微一笑。

「不生氣了？」

季笙見人笑了才放下心來，盤腿坐在床上老神神在的敲著床板，「北玥，你是不是會法術啊？」

這人明顯不是什麼普通的人類，自天詔建成七百年，能活到這份上的老妖怪肯定得有點看家本領。

「嗯，」北玥微微頷首，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有事？」

「我就知道！」季笙打了個響指，旋即又疑惑起來:「那你剛剛為什麼不……」

不用法術？

望著青年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北玥突然生出幾分逗逗他的心思，遂一本正經的開口:「我的法術都要留著加固城外封印，不能亂用。」

啊？

季笙頓時目瞪口呆，視線下移，咽了口唾沫，「那你的腿……」

「嗯？」

「你的腿又是怎麼了？不會也跟封印有關係吧？」季笙一咬牙，還是問了出來。

他知道問及旁人傷處是非常無禮的行為，所以一直憋到現在，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好像爬了人家的床，連膽子都一起膨脹開了。

聞言北玥有些驚訝季笙的敏銳，青年表面上看似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細膩，觀察力又強，眼光獨到，實在是……分外難得。

「為什麼這麼問，」男人不由得有些另眼相看，可還是特意想試試他，「不過是一雙廢腿而已。」

「不是！」季笙立刻反駁，一字一頓的開口:「你是故意的。」

他看著那人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語氣篤定:「你是故意的。」

「我檢查過你的腿，沒有外傷，而內里筋骨脈絡也沒有損傷，所以只有一種可能，它不是不能動，是你不想讓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