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容祁放到副駕駛座上，寧月笙低垂著眼睛看著容祁的睡顏。

容祁因為喝醉了的原因，臉頰有些泛紅，他輕微地呼吸著，胸膛小幅度地起伏，看起來人畜無害，又有一種像只小綿羊的柔軟。

寧月笙俯下身子，靠近了容祁的臉。

容祁的呼吸噴灑在寧月笙的臉上，帶著今晚喝過的酒的混合的果香，寧月笙感受著容祁的氣息，抓著副駕駛座椅的手漸漸用力，在上面掐出一道指印。

渴望著靠近已經多久了？寧月笙記不清楚。

一輩子，就等著能靠近他，哪怕是一分一秒，他渴望著他就像是飛蛾渴望著光，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等他願意回眸看他的那一刻，卻沒想到，最後等來的卻是他的死訊。

寧月笙撫過容祁的臉頰，是溫熱的，柔軟的，他是活著的。

直到這一刻，寧月笙才感覺到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他重生了。

在車禍醒來之時。

看著容祁的臉，寧月笙像是信仰者親吻自己所信奉的神祗一般，近乎虔誠地在容祁的嘴唇上印下一個輕薄地好似不存在的吻。

他在兩唇相觸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顫慄了一下，一股電流從接觸的地方升起，迅速傳遍了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都因為這股電流舒服地舒展，就好似幹枯了很久的地面突然間湧出了泉水，他好像在瞬間重獲了新生！

那是他……喜歡了整整一輩子的人啊。

寧月笙直起身體，默默地看著容祁，他握住拳，剋制住自己瘋狂的想法，剋制住自己想要就這麼把他抱入懷裡，把他緊緊摁進他的胸膛，就這麼佔有他，親吻遍他身體的每一寸的瘋狂舉動。

寧月笙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他不能。

他要剋制自己。

這樣會失去他的。

他抑制著自己腦海里瘋狂湧出的念頭，他的嘴唇被他咬的發白，最後卻還是沒忍住，在容祁的臉頰上啃了一口。

這是最後一次了。

寧月笙心想，趁著容祁還沒醒來，他不能再做逾越的事。

他戀戀不捨地將容祁的安全帶系好，將副駕駛的門關上。

走向駕駛座的那刻，他好像看見了對面街角有什麼東西反射出了一道光。

他眯了眯眼想看清楚，卻發現對面已經漆黑一片了。

沒在意，寧月笙打開駕駛座就坐了進去，打火，開車。

將容祁送回家，替他脫了衣服洗了臉蓋上被子，寧月笙擼了一把一直跟進來都不吵的毛毛的頭，就開車回了家。

他沒有趁機再做什麼，今晚能收穫容祁的一個吻，他已經很滿足了。

他不敢一下子就得到太多，他害怕自己因為得到太多而越發難以抑制自己那顆不斷躁動的心，他害怕自己不再願意小心翼翼地守護在容祁的背後，他害怕自己就想這麼暴虐地將他整個人都佔有……

他，害怕失去他……

……

容祁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猛然驚覺自己上課遲到了，他飛快地洗好臉刷好牙，當看到自己手機上寧月笙發來的簡訊時，他才發現他不知道昨天他是怎麼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