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曄倒是淡定得很，笑嘻嘻道：「是我！我來蹭你的胭脂水粉啦。」

芳菲拉著他上下打量，笑道：「我當是誰家的標誌姑娘，原來是你勒，你這麼一打扮，可真是漂亮哈！」

雲曄拉著她進屋，「過獎過獎，小福生呢？」

芳菲道：「他還睡著呢。你等一下，我去拿東西。」

要說雲曄対什麼最有研究，那就是女孩子的一些玩意兒。從小靖王就把他往女孩子那方面培養，什麼胭脂水粉，當下流行的妝容或衣衫，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己也能上手。年紀小的時候不懂事，還經常拉著幾個同齡的女孩子一起梳頭化妝，探究流行的服飾，最後年紀大了就喜歡搗鼓那些，有點往歪里長，最後靖王找了個管教嬤嬤才給掰回來，但也完全沒有掰正，女孩子的東西沾一點，男孩子的玩意沾一點，倒像一個不倫不類的野小子。

雲曄不僅給自己畫了個淡妝，還給芳菲搭了一套衣裙，梳了個溫婉的單螺髻。最後芳菲看見鏡子的自己，比平常多了幾分驚艷，這個模樣的她比樸素的自己好看多少，整個人猶如脫胎換骨的漂亮。

雲曄最後還把那支白玉笄給她插上，「這樣才好看。」

芳菲受寵若驚，要拔下白玉笄，「這太貴重勒，我受不起，怎麼好意思收？」

雲曄扣住她的手做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怎麼不能收？我一個男人，要這女子的東西做什麼？更何況我們是朋友，一件禮物如何受不起？你要是不收我可要翻臉了。」

芳菲這才放下手，臉頰紅紅的，「那就謝謝你嘞。啊，你還沒吃早飯吧，就在我家吃撒。」

「不用了。」雲曄擺手道：「我還等著他一起吃呢，就先走了。」

芳菲紅著臉調笑道：「這算不算是重色輕友哇？你快走吧，別讓人家等急勒。」

「美色當前，當然比朋友更重要了。」

雲曄笑著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把自己的臉給蒙上。這陸宅認識他的人太多了，他暫時有些不好意思讓別人看見他這幅打扮，雖說之前一直是女裝示人，但是來到這寨子後穿的都是男裝，再扮女裝，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有點羞恥。

他是從小門進的，幸好早上人不多，躲躲藏藏終於來到了陸明彥的房間。他放下帕子剛鬆一口氣，門就從裡面被打開了。他以為是陸明彥，得意洋洋道：「你看，我已經準備好了，是不是…….」

看到開門的人，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笑容也僵在臉上。

來人十五六歲，一身白色短打，梳著一個高馬尾，容貌俊俏，充滿朝氣，和陸明彥有幾分相似，只不多多了幾分青澀和天真。他驚訝的看著雲曄，問道：「你是何人？」

雲曄不認得眼前的人，他挺起胸脯，反問道：「你是何人？」

少年沒說話，將他從頭看到腳，木瓜在他平坦的胸口上停留了一小會兒。

雲曄跟著他的目光瞧到自己的一馬平川的胸口，立刻捂住自己的前胸怒罵：「小子，你眼睛往哪裡看呢！再多看一下信不信挖了你眼睛！」

少年雪白的臉上浮現一片雲霞，結結巴巴的擺著手解釋道：「不是，我沒有，你不要誤會…..」

「我誤會什麼？」雲曄沒好氣道：「你誰啊，偷偷摸摸的在這裡幹什麼？該不會偷東西吧，瞧你那賊眉鼠眼的模樣，下流無禮的眼神，絕對不是什麼好人！」

少年急急忙忙開口為自己辯解，「不是，你聽我說，我叫陸明潭，我哥哥叫陸明彥，我是他弟弟。」

難怪這兩人長得有幾分相似。

雲曄瞟了他一眼，推開他大搖大擺的進去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傲慢道：「說吧，你找你哥哥什麼事？」

陸明潭羞澀的看了他一眼，局促的搓著手低頭問道：「我來給我哥哥問安。你是誰呀？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我是…..」雲曄頓了一下，一拍桌子道：「你管我是誰，你沒見過我我還想說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呢！」

陸明潭抿著嘴不好意思的笑了，「我這幾年都不在寨子里的，三年前我哥哥把我送去學藝了，今日才學成歸來，所以你沒見過我很正常。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雲曄瞧著他這副害羞靦腆的模樣，不禁起了逗弄心思，「我姓雲，叫雲涼，你可以叫我的單字。」

「涼？」陸明潭小聲的咕噥一聲。

「哎！」雲曄應得倒是很痛快，笑嘻嘻道：「叫大點聲，我有點聽不見。」

「涼！」陸明潭的聲音大了點，叫完覺得有點怪怪的，「你的名字還真是有點獨特啊。」

「怎麼？不好聽？」雲曄挑眉問他，「你多叫幾聲習慣了就好，多叫幾聲給我聽聽。」

陸明潭看見雲曄那個挑眉，眉峰上揚，塗了淡紅胭脂的眼角風情無限，透著幾絲調皮，讓他一下子亂了心神，腦子一白，張口就叫了好幾聲，「涼，涼，涼……」

雲曄哈哈大笑的應了，「哎！乖兒子，叫的可真好聽！」

陸明潭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懊惱的瞪著他，一張薄皮白臉猶如上了一層胭脂，一直紅到脖子。又氣又惱的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麼能這樣……」

「你們在做什麼？」陸明彥提著一個食盒進來，尚未進門的時候就聽見雲曄那誇張地笑聲，接著看見自己弟弟獃獃的站在那裡，就知道雲曄這小子又在胡鬧。

雲曄聽見聲音一個箭步衝到陸明彥的面前，拉著裙子在跟前轉了一個圈，像是討賞的小孩子一般，眼睛亮亮的問道：「怎麼樣，我今天好看嗎？」

陸明彥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有一絲情緒的推開他，「吃早飯。」

沒得到回應雲曄很不開心，繼續杵在他身旁不依不撓的問，「你還沒回答我，你覺得我好不好看？！」

陸明彥像是沒看見他，抬手招呼自己弟弟，「明潭，吃飯了。」